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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八)

上个月夏至,同学去柘皋古镇参加了夏至节,在群里现场直播热闹景象,掀起一波回忆杀。

“这是巢县的牛仔节,就是放牛节。小时候过夏至,草帽子、三尺布,蚕豆、桃子、夏至堆。”

“没有光腿骑大牯牛的经历,就不知道有一种感觉叫做——嵾得架不住。”

“我们那儿,镇上过端午吃粽子,而农村则是过夏至:霉酱、炸南瓜花、吃狮子头。”

“我们老家,放牛娃都在这天吃饱喝足后,在早已堆积好的土堆旁,大伙儿一起冲上去,谁最先占领堆顶,谁就用使劲推别人,其他人也可以用力量或技巧,将上面人推下去,循环往复,谁最后一个站着上面,谁就是今年的牛王!”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童年,现场同学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我一看,眼睛立即拔不出来:白色的条桌上,摆着一盘盘盛满龙虾的盘子,个个气定神闲,巧手翻舞,在龙虾面前满怀豪情、奋力拼杀。

我笑道:“这个我可以。”

现场同学也笑了:“比赛吃龙虾,5分钟,谁的虾头多,谁胜。有一个人有46个虾头。”

我不禁赞叹现在的生活,未来回忆童年时的夏至节,应该是吃小龙虾了吧。

夏至节在柘皋古镇举办有浓浓的民俗味,因为柘皋不仅以早点闻名巢湖,更是一座有着3000多年历史的古镇,且古镇保持得相对完好。前两年回来,苓说,走,去柘皋吃早点。于是择了一日去了柘皋。

柘皋古称橐皋,西周初期群舒一支在此建立宗国,春秋时先属楚国,后属吴国。周敬王三十年(公元483年),鲁哀公会吴于橐皋,故柘皋史称“会吴城”,西汉设置橐皋县,唐置橐皋镇,属巢县。南宋时改称柘皋镇。

柘皋离市区不远,约20公里就到了我们吃早点的地方。从前也来过柘皋吃早点,但忘了是哪家,只记得临水,过一道石桥,桥上坐着卖白兰花的老奶奶,用细铁丝弯成一个8字,下摆打开,穿进两朵白兰花的青梗里,稳稳当当,摆在湿的毛巾上。白兰花的芬芳从桥头流至桥尾,似乎清晨正被这花香唤醒。

那天去的那家,酒楼的装修配置很讲究。苓呼啦啦叫了一桌,极为丰盛,都是地道的柘皋特产。与运漕早点相比,柘皋品种更多,也更豪华。苓说柘皋早点善用猪油,所以特别香。

我一听立即想到了油渣。小时候不吃肥肉,就算一丁点的肥肉都碰不得,红烧肉得把肥肉咬出去,吃包子不吃馅,给哥哥。在外也一样,找个爱吃肉的合作。经常被人说,那你吃馒头好了,何必吃包子。啊啊,包子皮沾到肉馅的所有部位,都香得无以言表。馒头?两回事。

但非常奇怪的是,我不抗拒油渣。妈妈炼完油的油渣,我可以吃很多,脆脆得香,还有些许油漏到嘴里,幸福而满足。

一顿豪华的早餐结束,苓带我们进古镇散步。这里是她母亲的老家,古镇第一酱坊就是她外公开的。她一脸自豪,如数家珍,跟我们说镇上原来的情景,说起母亲做姑娘时的趣事,神情悠远。

古镇中均为粉墙黛瓦,飞檐翘壁的两层徽派木宅,整条街的建筑色彩淡雅古朴,仿佛已停驻千年。青石板路在我们的抚摸下,也显得格外温柔,光滑的石纹纵横交错,似乎倾诉着久远的丝丝缕缕的故事。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孔夫子携子路一行周游列国。这天正由柘皋往巢城,途中问路神童项橐几时可达。项橐答道:“若慢行,很快就到;若性急,今日不可至也。”夫子顿觉岂有此理,慢还快到,快反而到不了,七岁小儿莫不是戏弄于我。遂令急行赶路。

于是子路领着众人急急赶路,不料车夫急驶到一座独木桥时,桥上石板路不平,因为车速快,一下颠翻了满载帛简的独轮车,帛简掉进水里。众人七手八脚打捞上来,将帛简摊开晾晒在地上,待晾晒完毕,早已夕阳西下了。

夫子顿悟,命子路记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并决定打道回府,北行归鲁。今柘皋镇东行两千米处的小朱村西侧,有个面积约200平方米、3米多高的土墩,相传是孔子的晒书墩遗址。

康熙《巢县志》载:孔子回车衖遗址,位于万家山路口。

我时常用这句话提醒自己。写文是兴趣不假,但更希望能体现价值。我从去年三月开公众号,11月决定日更以来,已经9个月了,中间经历了去南非一个月,在克鲁格大草原无网,发不了文,仍坚持每日写文,一到有网地方就发;去美国一个月,行程紧张,前期白天还要工作,只能在晚上写文,有时只睡三、四个小时,第二天仍按行程出发。

坚持至今,若说不急那不诚实,有时也会怀疑自己,顿生诅丧之情:关注转发的人不多,大约是自己的文笔不好吧,写下去真的行吗。

可念头一过,我便重又鼓起风帆。我有不离不弃的同学始终支持,我有陪伴左右的朋友一直鼓励,他们在告诉我,你并不孤单。

《论语·子路》云:“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彷佛听到夫子说:500篇还未满,你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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