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选民||儿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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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岁月

文/张选民

我的儿时是在蓝田县的张坡村、郑家沟村度过的，那时的农村是公社、生产队模式。我们半大的孩子，最能替家里分担的重任是挖草喂猪，抓蛐蛐喂鸡，抓蝎子卖钱了。

挖草喂猪，顺便抓一瓶子蛐蛐，第二天早上喂鸡，老人说“这样喂鸡，鸡就爱下蛋！”，我们也觉得鸡蛋是个好东西，既能卖钱换本子、买笔，又能饱口福，一般我们是得不到这个饱口福的机会。

按照规定，每家可以养一头猪，长肥了卖给供销社，换回钱和饲料，算是一家人主要的收入，所以对于养猪每家都很重视，那时人的吃食都很短缺，喂猪往往都是把刷锅水倒进猪食里搅拌几下，为了让猪吃了长膘，也会在猪食的表面，撒几把麸子，猪就会哼哼的低头大口朵颐，对它们来说就是改善生活了。

为了让猪快些长大，我们一群小伙伴往往三五结群挖些猪草回来喂猪，猪最喜欢吃的是单碗花草（就是打碗花），这种草往往长在白地里（就是轮耕地，因不种作物，表面是白色），在翻过的地里，沿着犁沟会成片生长，颜色翠绿，枝蔓繁茂，一个根会印成一大片单碗花，粉红色的单碗花就像大队杆上的大喇叭，中间细长的花蕊，仆仆粉嫩，尤其是下过雨之后，茁壮茂密，一般是很小的时候，就被拔掉喂猪了，我们拿上笼，带个空瓶子，几个小伙伴结伴来到白地里，叽叽喳喳，单碗花很好拔，一拔一大把，抖擞掉根上的土就行了，细嫩的根茎有些甜，猪儿很爱吃，不一会就会拔满一笼单碗花草。

拔草时会惊动草丛中的蛐蛐，它们就会成群结对的跳跃起伏，总跳跃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几个小伙伴就会把笼放到一边，全神贯注地去抓一些蛐蛐，我们和蛐蛐就像蝴蝶起起落落，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蛐蛐的跳跃虽比不上我们的奔跑，但它们方向不定，一跳就是几尺远，我们就用衣服打，用手扣……，一会儿，就能抓不少的蛐蛐。挎着笼，挂着蛐蛐瓶，唱活百道的就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还在睡眼朦胧的时候，就会被大人喊起来 “快去喂鸡了！鸡都起来了，你还不起来？”，揉揉眼睛，睡意顿消，跑去打开鸡舍的门扎，鸡儿们便争先恐后的跑出来，跺跺脚，呼扇几下翅膀，咕咕咕咕的叫几声，就把昨天抓来的蛐蛐，一只一只的倒出来，喂给它们，鸡儿们你追我赶，争抢着蛐蛐，一只鸡一嘴就叼住了，快步小跺的跑开了，其它的鸡就追它、啄它，想夺它嘴里的蛐蛐，它会拼命的护着食物，快速跑开。其它鸡看它跑开了，赶紧又会掉头跑回来，看着手里的蛐蛐，咕咕的叫个不停，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期待，直到把一瓶蛐蛐喂完，它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另找食物了！

每年入秋后的夜晚，是蝎子活动最猖獗的时候，它们经常会趁着夜色，寻找食物，经常会在黑暗中用毒刺把人给蜇了，被蛰的人会痛得人撕心裂肺，哭爹喊娘，红肿几天才能下去。

抓的蝎子，拿到大队医疗站，赤脚医生会按照活着的给一毛，死了的给五分的价钱，付给我们真金白银，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也是我们开学的学费。

小伙伴会三五成群的趁黑抓蝎子。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上一只镊子或一双筷子，拿上系带的瓶子，紧跟着我，随时支侯着，在村道的墙上，寻找蝎子，尤其是石头垒的老墙上，是蝎子最佳藏存地，蝎子看见光，也会八脚紧叨，咋着前夹，快速寻找缝隙钻进去，这个时候，必须眼尖手快，右手的筷子急速的抓住它的身子或尾钩，它还会张牙舞爪，挥动前螯，卜蹬的不停，伙伴会及时把瓶盖打开，递过来，右手的筷子一松，蝎子就掉进了瓶子里，它们还会不停的乱窜，很是不服气。初秋的夜晚，村里的墙壁上总会有灯光闪动，一会就会有“又抓住一个！”的喊叫声……。

一晚上运气好的话，每个伙伴能抓十几个蝎子。后来村里的蝎子抓完了，我们就到沟里去抓，撬开老土块，也能抓到蝎子，时间长了，也练就了一番绝技，一看见蝎子，就赶快用嘴往蝎子身上持续的吹气，蝎子一般就会停止奔跑，拳起它们的毒钩，这时候必须快速的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紧它的毒刺，把它提起，蝎子就会在空中胡乱的翻腾，看着闹腾的蝎子，大家都很高兴。当然失误也是会有的，被蛰了，不过疼几天就好了，抓了蝎子能卖钱，才是最高兴的事！

挖草喂猪，抓蛐蛐喂鸡是生活的必须，逮蝎子挣钱是学习的必须，虽也有痛楚，但更多的是快乐，忙碌缩短了时光，苦楚拉长了岁月，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忙碌、苦楚中不断长大。儿时的记忆，虽已久远，但也的确难忘，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津津有味！

作者简介：张选民 男 陕西蓝田人，渭南某技术学院工作，喜静谧，闲时伏案写几笔短文，记录人生旅途风风雨雨，追忆流失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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