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选民||发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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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小

张选民

“发小”，原本是北京地区形容一起长大的孩子的方言，它在着全国的兴起，也就是这一、二十年的样子。其实，我们哪里的习惯说法是“光沟子长大”的娃，也就是说明从小一起长大，并是玩耍得很好的朋友，也许是今天你惹了我，也许是我明天“得罪”了你，但谁也不会去忌恨着谁，不久，就又是去耍到了一起的那种，就是所谓的“发小”了。

今天我去说说我这“发小”。

昨天的我，因为清明期间润着二月，就没去给我父母上坟，所以直到昨天，我才是回老家父母的坟上，燃香、焚纸去寄托我们的哀思。看着已抽穗、杨花的麦子，绿油油着低矮、壮实，我是异常的兴奋，心想“今年又是个收成不错的年份了啊！”，再去抬头看看我的村庄，被一片的绿色包裹着，几条灰色的水泥路，犹如是缎带般飘落而出，也就好像这灰色的路面，在村庄的地方打了个绿色的“节”一般，青瓦红砖的房舍，若隐若现，几处高大的楼房，就突兀的亮眼，而村周我钟情的柿子树，也已是由黄转绿的茂盛着，细小的柿子，也被四瓣包裹去沐浴着暮春的阳光。

回来一次不容易的我，也就顺便是回家去看看。安静的村子，没了几个乡亲，时不时就看见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乡亲，我也就礼节性的打着招呼，开车路过了，就把那个乡亲给愣在了哪里。到了我家这摆子，我就先去把车停在了自家的门前，这才是打开了我家的院门，不大的院子，被一层荒草、树枝给埋没了，就连是我们留下的青砖小路，也都看不大清楚了，我老伴就向隔壁还住在这里的新献家，借了一把耙子，耧着这些枯草、树枝，听说是我家的邻居，回来除草的时候，顺便是给我们的院子也打了除草剂，所以，这原本是荒芜茂盛的草、木，才是这般的枯萎着。

看着我们回家了，那个住在不远处的“老爷”，就撵了过来说说闲话，这个退休之后向往着清净的老爷，每次只要是我回去了，他就都是要来和我去聊聊，看着我们在清理院子的杂草，他就无意中说句“大民也回来了！”，我一听就很是吃惊，连忙问他“大民现在还在村子吗？”，他就回答着说“在吧？我昨天还看见了他呢！”，我就自言自语连忙说“不容易！让我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吧！”，说完，我就拿出手机打给了他，可他的那个号码却已是空号了，我就很惋惜着问他“爷！你有大民的电话吗？”，结果是他说“我没有，但我有他哥的电话，打给他哥不就行了吗！”，我也就只能希望着是这样了！

说起这个大民，我们俩真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着的好朋友了，按着现在的说法，的确是“发小”了。那时的他家，离着我们家不远，就隔着几家人，也是很窄的去住着，他家还就盖了很多“进”的房子，他家的我婆，是个会“立筷驱鬼”，也会“阴雨告天”的“能行”的人，我就很是佩服着这个婆了。再就是，他家也有着很多的书，什么《林海雪原》、《艳阳天》，什么《金光大道》、《苦菜花》等，就都是吸引着我这个爱看书的娃了。更重要的是，他家还有一个大我两岁，敦实、和蔼的大民“叔”了，我们俩不知是咋的就“好”在了一起，再加上他是大我几岁，完全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先知”着我，他说的很多知识，都是我闻所未闻，所以，他也就很是吸引着我，平时的我，就形影不离的跟随着他。

有一次的我们，交谈正欢，我是咋也不愿离开着他了，而他却是要去县城的高中上学了，而那时的我，还在离我们村不远的桥村庙上着初中，我就恋恋不舍着不愿意舍弃了他的“演讲”，但屋外都已是太阳夕下，他再不走就不能按时到校了，我也就只好是跟着他，把他送到了村口，这才是用难舍难离的眼光，看着他走向了村外的小路，我是咋也不愿去回着头，就默默的站在了村口，倆眼久久的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已是走了几十米的他，也是留恋着回头再去看看我，发现是我还在，他就挥挥手，让我是快回去，我也就给他招招手，希望是他早点能回来，我们俩就又能去“交流”了。那时的我们，真就像是一对热恋着的情人，直到是他走下了村外的碾壕，再也看不见了，我才是悻悻燃着回家了！

还有一次，好像是那年的十月，我们俩都希望能去吃了生产队成熟的桃子，但那时的我们，谁也没着钱去买，而队里的看护员，也不会零卖给了我们，我们就眼看着白里透红，白毛满身藏在细叶下的桃子，馋得是满嘴流涎，经常都是从树缝里去偷偷的看着这桃子，简直是望眼欲穿了。没办法的我们，就决定着去“偷”了生产队的桃子，而身居阳坡平进路路旁窑洞里的那个看护员，是临高望远，只要他出了窑门，这桃园也就一览无余了，任何人想进来，几乎是没着机会了，只有是在这东面的坡上，是一坡的槐树作为了“围墙”，我们就趁着这槐树的遮挡滑了下去，不过很陡的坡道，对于俩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充满了危险，但已被馋瘾勾着的我们，就顾不得了这么多，利用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悄悄的滑了下去，零落在坡道上的树枝，滑破了我们的手，我们都丝毫着顾不上了，当临近着桃树的时候，这才是双脚等地，停住了下滑，再去看看这看护员所在的位置，巧的是我们并没有发现着他，这才高抬脚，轻落步靠近了桃树，顾不得这桃牟的扎人，也顾不得这蹭掉皮手的疼痛，着急忙慌着，胡乱去捋着桃子了，无论着它成熟与否，也无论着它好坏与否，都一律着弄进了我们的笼里，时不时的我们，还得去扭头看看看护员来的方向，就怕着他是突然的出现了。不久，我们也就胡起码擦的弄满了一小笼各种各样的桃子，就连是这细长的桃叶，也弄进了不少，但着急忙慌的我们，根本都顾不上去清除了它，赶紧趁着看护员不在的时候，夸着笼，偷偷摸摸的爬上了那个大坡，这才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但这沟畔上也可能是有着闲余的眼睛，巧的是中午的沟岸上静悄悄着，我们俩这就偷偷摸摸着跑回了家。

关起院门的我们，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这才是敢去看看我们“偷”回的桃子，就见它们是体白、尖红，满身白牟，迫不及待的我们，摩拳擦掌想去吃了一个，大民就先挑出个不太好的桃子给了我，他也是拿了个更不好的桃子，顾不上着去清洗，只是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咬上一口，那种甜蜜的汁水，顿时就充满了我们的口腔，再去咀嚼上一番，脆爽的桃肉，咔嚓嚓着盈满唇齿，我们俩是忘情的吃了个满嘴流汁，这才是满足着，再去看看这整笼的桃子，他也是给了我不少的桃子，也就把更多的桃子拿去了学校，给他的同学们也去尝了一口……。

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就听着这门外传来着一声熟悉着的问候，即近且遥远着，我就果断着说“是我的发小来了！”，我赶紧是起身迎了出去……！

作者简介：张选民 ，陕西蓝田人，渭南职业技术学院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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