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麦
李松涛
我们说的豌豆麦不是一个植物品种，是两种植豌豆和小麦混种的东西，成熟收获后果实混在一起，既有麦粒也有豌豆，所以叫豌豆麦。
麦子与豌豆，同季种与收，是一对厮守相生、相伴、相熟的“痴情植物”，麦子耿直，豌豆奇巧，有趣的是田间豌豆常缠绕于麦秆之上生长不离。人们也说豌豆麦一对不离不弃，相辅相成的喜鸳鸯。豌豆麦比单种小麦产量高的多。俗语说“雨洒清明节，小麦豌豆遍地结”
据查资料，豌豆营养价值高，具有抗菌、抗氧化、抗癌、降血压、降血糖、免疫调节等生理活性；工业化生产也主要集中在豌豆淀粉、蛋白质的加工。小麦是中国传统的主食作物，属能量食物。豌豆与麦的搭配结合是营养和保健完美的饮食美味结合。
在家乡豌豆麦是啥时开始种的，真说不清，也从未考证过。只知道懂事时村里就每年种有一大块地的豌豆麦。也是我们小孩麦忙前的最爱，解决四五月时缺吃饿肚问题。
小麦开始抽穗时，豌豆也开始快速生长。豌豆的嫩叶可以生吃，等长到结豆荚时就可以吃豆荚。最好吃最解饿的是豆荚鼓起豆粒臌大时。再生长就剥开吃豆粒，豆角剥去里边一层透明的硬皮外皮厚肉也可吃，这叫打胀子。外皮老了就不能生吃了。
我们上学时，以开春槐花败后就整天盼豌豆角成熟能吃。晚上一帮小伙伴偷着出村，溜进豌豆麦地里爬在地里偷吃。虽然过坟地很害怕，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经不住填饱肚子的诱惑。没有比饥饿更让人难受的。因而养成了农村孩子从小就胆大，那是时代逼出来的。
有时周未偷摘外村豌豆角，还和外村人打架，能逃就逃，逃不走，就开打。如果被大人抓住就说好话求挠，若是孩子就开打，因为偷豆角也要搭帮，有能跑的、有能打架的、有眼尖手快约。锻炼出了顺风耳、千里眼、飞毛褪、战斗机式的小人物。
大一点后，学校最后一节是自习。班里大点不爱学习的孩子，就拿空书包去偷摘豌豆角。那时我学习好是班长，自习基本由我管理，网开一面相互有利，回来额外给我分部分，其他同学也能吃囗。那时我们刚搬到新建好教室的学校，没有围墙，教室旁有条灌溉用的大水渠，可以进入远近不同地块，很少被人发现。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夏收时，堆过豌豆麦的场坊，地面有踏进场土里的豌豆粒。雨后水一泡，就胀起能看得见，我们拿个碗，用小根挖，捡拾回家，用水洗后，煮锅吃。饭就有了颜色，豌豆煮熟也很好吃。也吃囗带色的豌豆饭。
豌豆麦面不能擀长面，因粗粘性不好，人们说面没性。人们大部分用来蒸馍。我最早吃豌豆面馍是上小学五年级的暑假。我们家给食品公司交了一头猪，粮站给供的碗豆麦。队里饲养室己停止了换玉米，因饲养室不养驴了。豌豆饲养马驴骡等马类动物的好饲料。我家磨成面蒸成馍吃，虽颜色不好看略带苦味，但终于有馍吃了，也很满足，吃了一个假期的豌豆面馍有满满的幸福感。
小时侯经常见大人用筛子，将小麦和豌豆分离。村里用豌豆磨粉加工粉条，我们随一帮大孩子在吊过粉条的大锅内捞碎粉条吃。
收割豌豆麦比割小麦麻烦。我母亲在夏收时，在收割组。我也整天盼着收割豌豆麦，那时母亲会给我带回宠物，就是野鸡娃。野鸡在豌豆蔓内筑巢孵小鸡，每年母亲都会给我抓几只野鸡娃。放家放在用炮线偏的筐笼内，供我玩耍。野鸡娃会飞和小鸡娃差不多，颜色象麻雀。我拿玉米糁和麦粒喂，野鸡娃我观察只叫就不吃，玩一段时间，就放生了。大点后，到收割豌豆麦时，就提着笼坐地头，等母亲割麦发现时捉住给我放笼内。一群小孩跟前跟后看我的小野鸡玩，我也不吝色，谁来都让看，也是我那时人小人缘好的一大原因。也都帮忙给野鸡娃作虫子当食物喂养。也是我从小就养成爱玩毛虫动物的习惯。
大集体解散后，家乡人们也不种豌豆麦了。就是种点也被孩子遭塌完了，干脆不种了。
看着早市卖的整車的碗豆角，还是时时想起家乡的豌豆麦。它不仅在那缺吃年代解决吃饱问题，地里隐藏的动物带给我们乐趣，但我还是深思碗豆和麦之间共生共荣的一种深情，这也是人与人之间渴望企盼的一种情谊。
李松涛，网名快乐人生，蓝田陈沟岸村人。毕业於西北农业大学畜牧系畜牧专业，曾在乡镇政府从事行政党务领导工作多年。现在农业系统技术推广部门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