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小鱼贴饼
邵研喆
我的外婆,今年75岁了,她在水乡洪泽生活了大半辈子。我小时候,妈妈每年都要带我去看望她。
记得每次回去外婆总要做小鱼贴饼给我吃。具体做法就是在大锅里炖鱼,然后在锅边上贴一圈面饼。小时候我并不喜欢吃,甚至觉得有点“味同嚼蜡”。可每当我跟外婆抱怨时,外婆总是说:“你妈小时候最喜欢这道菜。这些鱼可都是洪泽湖野生的鱼。我等了好几天才买到!”边说,边给我夹鱼,“鱼可是好东西!多吃点儿聪明,将来能考上好大学!”为了不让外婆难过,我只得硬着头皮吃。
后来吃多了,我渐渐接受了它的味道,而且还慢慢有点儿喜欢吃了。
前年,新冠疫情大暴发。我们全被隔离在家里。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每天团购的蔬菜、一点儿米面,以及冰柜里冻着的几条鱼和一点儿肉。早已厌倦了天天吃炒芦蒿的我突然非常想吃小鱼贴饼,于是我吵着让妈妈做给我吃。妈妈按外婆的做法来做,可我却觉得妈妈做的味道有点奇怪,根本不是熟悉的味道。后来妈妈又在里面加入了各种蔬菜以及肉。可不管怎样,始终不能惊艳我的味蕾。我越来越想念外婆,以及外婆的“小鱼贴饼”了。
去年,疫情得到控制,假期里终于可以离宁了。而同时,外婆患病的消息也传来了,妈妈赶忙带我去探望。由于没有事先通知,所以当外婆见到我们时,显得非常惊喜,忙要下床做饭。我连忙阻止:“外婆,您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妈妈也说:“妈,你歇着就行了!”而外婆却摆摆手,“你们大老远跑来,哪能亏待你们!看到小外孙我什么病都好了……”眼见拗不过外婆,妈妈只好让她去了。
不一会,一大碗“小鱼贴饼”便端了上来。“不知道你们来,这是冰箱里冻的鱼,先凑合一顿。明天我一早就去买新鲜的野生鱼。”外婆边给我夹鱼边说。“没事,外婆做什么都好吃!”我赶忙安慰道。是的,虽然这次只用的冻鱼和粗面粉,但的确是我心心念念的味道,格外好吃,格外美味!
一旁的外婆见我头一次吃得这么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再仔细一瞧,她的眼角,似乎有些闪亮。
简评:文笔细腻,感情真挚,打动人心。
爸爸的“5825”
吴怡萱
曾经有一天,我问他的号码,他跟我说他号码的末尾是“5825”。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他爱我。
“你炒过菜吗?”我问他。他说:“你觉得呢?”我很慎重地想了一会儿。“你会炒芋头!” 他笑了。他肯定也炒过其它的菜。去年过年就是他炒了一桌子。但我绞尽脑汁去想时,桌子上的菜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盘芋头。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吃他炒的芋头,我不记得了。但那一颗颗像小山一样起伏的芋头,至今还晃动在我的眼中。从那以后,他一来南京我就吵着跳着,要吃他亲手做的芋头。
厦门靠海,小时候经常去海边玩。上小学了,刚开始学写字,也会读书了。回厦门,去海边玩,就我和他一起。妈妈不参与。我想起书上刚看的“打水漂儿”,便问:“你会打'水漂儿’吗?”爸爸说:“当然。”于是海边的一大一小身影,开始捡石头打水漂儿。他打的极好,扔出去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海面上点了七八个水花,才不见了踪影。我是打不出来的,就只是在水上带起一道花,便被浪卷走了。
靠海的沙子是柔软的,所以我们都光着脚。我们喜欢涨潮胜过退潮的。海浪一下下拍打着,我们就把它当作一个大鱼,要张着嘴来吞我们的脚。我们躲着它。不时因为太急而“啪”一声溅起水花。最妙的是和浪花赛跑。沿着海飞奔,总是我超过他,在他前面跃着,欢叫着,脚尖下点着沙子,飞一般在海滩上躲过浪花,不把脚踩湿。我累了,仰着红扑扑的脸,喘着气,转过身对他说:“这回儿我又赢了!”
就这样和他跑,跑到天黑,新的冒险便来了。妈妈也不知何时跑来了。海面上是月光,大家的手电筒也打开了。他领着我走向看起来很神秘的海面。在海浪的拍打下,一步步往前走。他高我低,很快水就没过了我的腰,但我不怕。反倒是我拉着他使劲向前。水波没过我的胸口,我松开抓着他的手,泼水向他洒去。他也还击。“你们傻了吗?”妈妈远远唤我们。他是什么都不怕的,所以我也勇敢无畏。
对了,他也懂点艺术,什么玉刻之类,他都会。他就一步步教我做小狗,最后他的手里是一只威风的灰色哈士奇,而我手里则是一只歪歪扭扭的粉色“奇士哈”。
他也是一个很淘气的爸爸。在大娘家,那里有一条很大很长的斜坡,我喜欢踩着滑板像只小鸟一样飞下去。或许是他看的心里痒痒了,就哄我:给爸爸玩一下,好吗?我给他了。他也不顾妈妈的反对,握住车把儿,就滑下去了。结果快到底的时候,可怜的滑板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散架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哈哈地笑他。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扛起了散落的零件,爬上坡,花了几个小时修好了滑板。可他还想再滑一次,我直接拒绝了。
他……
现在我13岁,我终于理解了“5825”——我爸爱我。
简评:文笔老到,闲散的话语,道出亲情的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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