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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几只猫

作者简介:俞橙,阳光充足,橙子才甜。

往期美文:被朋友出卖的各种方式

“郫猫”喜欢猫的原因很简单,小时候的冬天,冷得遭不住了,就把家里的老猫抱在怀里,好暖和。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冷,他盖的棉被子,有两年没弹过棉花了,所以只有搂着猫猫一起睡觉,努力想着自己爹妈的样子。

后来“郫猫”被大人打了一顿,说把猫抱上床睡觉,把虼蚤整床上了。

好在有族中长辈出面,让“郫猫”读完了高中,上了技校,学了手艺,早早地上班,早早地下海,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郫猫”起初也没想到会收养那么多流浪猫。他本来只养了一只猫,后来在路边捡了两只鞋盒子里的小猫,就有了三只猫。他把猫都抱去做了绝育手术的。

然后有朋友捡到了被扔的小猫,不知道如何处理,“郫猫”就领了回来。之后,就陆续有半死不活的流浪猫,也都汇集到“郫猫”手里了。

开始,“郫猫”留了一间卧室给猫儿们,但后来数量多了,“郫猫”又耍了女朋友,并且要结婚了。在女朋友的要求下,“郫猫”就在住家附近,一处废品收购站聚集的地方,租了一个旧院子,把猫儿们养在了那里。

就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虽然“郫猫”给收留过来的每只猫儿都断了子孙,但是猫儿们死去的速度,还是抵不过猫儿们被遗弃的速度,所以“郫猫”一直没有从猫事中解脱出来。费用倒是不成问题,他自己不缺钱,朋友们也长年赞助,但是人人都忙,出钱出不了力,“郫猫”就雇了一个人来给这些又老又残的猫儿进行临终关怀。

但“郫猫”的老婆不安逸了,这些猫儿,的的确确也影响了到他们过日子。

“郫嫂”自己并不喜欢猫,因为她总觉得猫儿的眼睛和叫声都瘆人。但是当初爱一个人的情感胜过了对猫的恐惧,并且这个人还为了她把猫儿们都搬走了,她深受感动。

不过,日子一天一天重复又重复,再深的情,也被岁月消磨了,但是“郫猫”对于猫的关爱,却一点儿没消磨,因此引起了“人不如猫”的认知差异和激烈讨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片废品收购站所在地,被列为开发区,“郫猫”不得不花了大钱重新找地方安置这些猫儿。

本来我老公提议他把猫儿们搬去我爷爷奶奶山上,我家山上的山民们也没意见,但是“郫猫”觉得路太远,不方便他开车来回跑。

猫儿们终于又有了新家了,一个小镇边边上无人住的废弃院子。

2020那一年,在那些日子里,一半的猫儿,死了。“郫猫”一直说,也许就让它们去当流浪猫,可能还活得长久点。

新冠之后,新家的房东通知“郫猫”,周围邻居强烈反对他租房子养野猫,“郫猫”被惹毛了,就不理房东,说已经提前交了几年的房租,要反悔,就法庭见。房东其实也不是歪人,心也善,也就把这个事情拖着。

有一晚,并不是月黑风高夜,看守猫儿的大爷睡熟了,有人翻墙入了院。

第二天,是周末,“郫猫”一大早开车过来,发现所有的猫都口吐白泡泡,死了。

也不是所有的猫儿都被整死了,有四只被救活了。因为没有任何线索,也查不出是谁下的手,可能也没人想去查,不过就几只没人要的又老又残的野猫而已。房东就收回了房子,邻居们也就安心了。

剩下的四只猫,就被送上了山。因为爷爷的山上一直养着好几只看家看林的大狗,奶奶就让堂哥们修了一个铁网笼笼,先把四只新猫关起来养几天,免得被狗狗们咬到了。

但有一天,有两个孙孙去逗猫儿耍了半天,把笼子的门给整松了,大人们也没发现,于是有两只猫跑了,“郫猫”和堂哥些开车到处找也找不到。本来奶奶说养过的猫儿跑几天自己会回来的,但是那两只猫再也没回来。

剩下的最后两只猫,一只眼睛被打瞎了的,一只很老很老了,走都走不动了,不然可能也就跑了。

不久,那只很老很老的猫,就自然老死了,“郫猫”把它埋在了后山一棵野桃子树下,那树上的桃子又小又不好吃,但春天也是一树桃花,花落之后,满枝青果,由青转红,风吹雨打,遍地小桃子。

最后的那只瞎眼猫,在最后的家里混熟了,出太阳的时候,奶奶就抱着瞎猫,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几只大狗围成一圈,也晒太阳,都懒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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