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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 “先尝”、“先饭”辨析

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侍食于君,君祭,先饭。

文中的“君赐食”是指国君赐于臣子食物,而受赐臣子“正席”以“尝之”,以示敬君。“侍食于君”是指陪侍国君吃饭,所以用“饭”也没问题。疑问之处则是在“先”字上。君赐食,为表示敬受君恩,立即摆正座席,即刻尝食,这是应该的。所以,用“即尝之”或“尝之”都能表达此意。同时,尽管笔者不能从语法上阐释“先尝之”之“之”字在此处的用法,但从句子的语气上来看其用在句尾实属多余,除非将“先尝之”断为两句话“先,尝之”才应是古语应有的节奏与语气。进一步说,如果训“先”为首先,就意谓着下面还有后续的动作,但下文没有交待,因此这只是说了半句话。且将“先尝”释为“首先进行尝食”反而有违先正席而后尝的事实。

以上是说“先尝”。说如果“先尝”是表示对国君的尊重,那“先饭”释为替国君尝食就更令人费解了。因为,国君的食物有专门的试食人。再者,尽管是侍食,但也是我们今天说的分餐,即不用为国君试食。多数注家注“先饭”为吃面食。解释说面食无需祭祀,而菜蔬是要在国君祭祀后才能食用的,所以在国君祭祀前只食面食而不食菜蔬。如此也不合理,既然能吃菜蔬,难道等国君祭祀完后再同时吃面食与菜蔬就不可以吗?或者就非得有礼制要求必须在国君祭祀前吃面食吗?再或者,国君食前祭祀,陪食的臣子就不能陪祀吗?如此等等释“先饭”为先于国君动箸无论如何是说不通的。其实,这里的“先”并非是首先之意,而是“先为致意、首先致意”的意思。这样,本章的原意是:“国君赐给食物,孔子一定会摆正座席,先为致意,然后再尝食。……陪侍国君吃饭,国君饭前祭祀,他也先为致意,然后再进餐。”如此也才合乎情理。

“先”的此种用法在上古文献中存在吗?有例证:

《礼记·檀弓上》:“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孔子)要去荆地,就派子夏先去表达诚意。

《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

《说苑·权谋》:“智伯欲袭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

所以此章的断句应是“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侍食于君,君祭,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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