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贱”的价值

文/石保青

周其凤任北京大学校长时，和大学新生们交流，讲述了自己的求学经历。周其凤出身贫寒，父母都是文盲，但他从小“要读书”的念头十分强烈。为了求学，周其凤吃了很多苦头，他曾因丢了一支7分钱的蘸水笔被妈妈打了一顿，也曾经为了补交学费，想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铜壶卖掉，妈妈紧追不舍，他情急之下把壶扔进了水塘，妈妈后来请人帮忙才把铜壶捞出来。为他垫付学费的老师知道后，劝慰周其凤不必挂怀，安心读书。后来，在乡邻的支持下,小学的学费终于还清了，周其凤铭记于心。

上初中的时候，周其凤读的是寄宿中学，最近的路单程60多里，每期期初、期末或期中往返，总是翻山涉水，要么打赤脚，要么穿双草鞋，黎明启程，傍晚才到。在学校里，他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穿着最破旧，吃得最简单，学习也最投入，把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到了高中，周其凤因妈妈患了一场重病、家庭实在困难而差点辍学，幸得学校老师的全力支持才得以继续，后来以优异成绩考上北大化学系。母亲特地为他赶做了一双新布鞋，他舍不得穿，硬是磨了整整两天脚板皮才从老家走到长沙去坐火车。从北大研究生毕业后，他被国家公派到美国麻省大学学习。他进校时，是年纪最大、个子最小、英文最差、钱最少、入学最晚的“五最学生”，但他却以仅仅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拿到博士学位，成为“出道最早”的学生。

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周其凤说：“孔子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意思是，小时候家里比较困难，会干很多粗活。我也是如此，就是'少贱’，贫贱并不全是坏事，也能生出价值。少贱给了我很多宝贵财富，是钱买不来的。因为少贱，所以会干粗活，颇接地气，懂得尊重，渴望改变，能耐重负，堪受荣辱，珍重既有，知道感恩。”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少贱”的价值，引起不少寒门学子的共鸣共情。（发于《做人与处世》2022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