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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见闻


       

        30号,午后,悠闲地收拾行李箱,带着淡然的喜悦出发。从梅城上高速,(温塘到梅城才一个小时。)一脚油门开到沅江,在沅江市里转了两圈,看看市容市貌,顺便买双轻便的鞋,和晚上可能露营要吃的面包牛奶。

        依照强大又可亲的导航,我们去了赤山岛沙湾渔村一个叫渔家乐的农家小院,并在那住了下来。

        那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前方稍下,就是涨上来的洞庭水;后方很远与村庄相连,却没有左邻右舍,很适合情侣度假。店主是一对年纪比我们稍大点的夫妻,男主勤劳好客,看起来比较实在;女主一副“撒手掌柜”的样子,说没开农家乐之前,家里来客人都是男主弄饭菜,讲完,幸福且相安的笑容写满脸上。还有位在修剪花草果木的长者,是男主的父亲,73岁的人,看上去60出头的样子,称自己住在进岛路边的老房子里。深聊才知道,他有三个儿女,办农家乐这个,是最大的儿子,有个40多点的女儿,同时得了子宫癌和乳腺癌,医院不建议开刀做手术了,他因此很苦恼。细数家长里短,从大儿子没读多少书选择做渔民到经营农家乐,二儿子通过读书出去工作要轻松许多,讲到他作为老渔民,没田没土,也不会耕种,再谈到现在禁渔十年,只有每个月两百块钱的补助,所有的渔民都在心里憋着对政策的怨气,不知道政府有没有为他们的生活考虑?他说,一个月两百块钱,是真的只可以过买米买盐的日子。讲一段,叹一口气,之后,又补充:要是女儿没得这个“傻”病,日子也过得去,如今,一想到女儿,便开不了心,整天愁眉不展,心里跟着女儿疼痛……从他的脸上、眼睛里,我读出了一位父亲深沉的父爱。这份爱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无助、痛惜和悲伤。



         在这之前,总是说父母的康健是儿女莫大的财富,从与这位古稀之年的父亲的对话中,才幡然醒悟,儿女的安康更是父母的欣慰与福份。


        一夜无话。在那个养虾人留下并改用的小院里,店主夫妇住在前院,我们住在后院,静谧之中,只有各种鸟鸣声,在对着西洞庭水岸间的风眼蓝与微风诉说。


         尽管晨间的欢鸣幽远婉转,至少有不少于六种鸟雀的召唤不曾停歇片刻,还是没有在洗好头整理好妆容之后,去两旁都是硕果累累的桔园小路上走一走。



        早餐极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肉沫面条。对于平时一提面条粉丝就胃满了的我,能给予一碗面条称赞,并勾起对美味饭菜的垂涎之心,是相当难得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早餐,才使我们临时改了行程,决定留下来吃了中饭再走。而那只被我们瞄上的四斤的野生甲鱼,成就了我们想要的味蕾之欢,并赋予了一顿最“豪华”的生日餐。


        趁着阴沉的天际撕开了一个口子,有金灿灿的斜光横扫而下,便找男主商量,开快艇去本是滩涂和芦苇荡的西洞庭游一圈。讲好两百的价格后,兴致盎然地出发,去了已经被淹的军事训练基地。在白茫茫无际、进入水深的中央,店主带我们拜访了一位叫“四哥”的“水上人家”。“四哥”满身“腥味”,眼神“贼”得有点鬼气,使我不由地想起沈从文笔下那些在水上为生、泊船上岸嫖妓的汉子。可是,当“四哥”一开口,评言政治、抨击当下时,我竟一个劲点头附和……

         在一排排芦苇点缀、又以远处的白桦林为岸的西洞庭穿行,只觉得水底的游鱼,比人类更拥有更自在更畅快的生活。
        中餐无疑是吃得最饱的。打开小院门,一湖洞庭水就在眼前,一眼洞庭一口饭菜,惬意之余,竟无端生出感叹:作为一个过客,终究是不能随遇而安啊。



        下午,出发去岳阳,去见识一个更广阔的洞庭湖,去拜谒洞庭湖畔厚重的古迹……一路,鱼米之乡的广袤农田上,还没来得及收割的金黄色中稻,与正抽穗的青绿晚稻相间,形成了一幅幅详和的田园盛景图。



        进入君山湖边,就被列队般浸泡在水里的柳树惊艳到。在君山岛,记取了满树或静候或翩飞的白鹭;还有同光秃的芦苇杆静默相连的几苇青叶,随着水波的荡漾摇曳生姿,美不胜收。记取了斑竹的清姿倩影和二妃的壮烈气节;斑竹也叫湘妃竹,竹子上的斑纹,是二妃的眼泪,它们依傍着湘妃祠和二妃墓而生,别有一番深意。见到湘妃祠,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到“虞帝二妃之墓”和碑林前,才知道是舜帝的两个妻子,也是尧帝的两个女儿,因闻舜死,悲痛投身湘水殉情。与忧国忧民的屈原陈天华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吧。



        卷翘飞檐的岳阳楼前,人山人海,登上岳阳楼,可惜天气不好,看不到洞庭的波澜壮阔。辨认了几幅名家书法,依次从仙梅亭、怀甫亭、小乔墓,寻过去。我有点怀疑,小乔墓中是否真有小乔这个绝世美人的遗骨?当我久久凝视着小乔的铜像时,似乎有一位婀娜身姿的女子从历史的深处走出来。从岳阳门重复走过,打量和抚摸着那些厚实的砖石,想这哪层哪块,有历史的古风?有被历代的修建者瞩目?同岳阳楼比起来,现代那些庞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是承载不了如【岳阳楼记】这样的名篇的。而细细观赏各年代的岳阳楼样板模型时,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素简古朴的元代楼。



       舍不得告别洞庭湖,竟顺着洞庭大堤,从去往君山的渡口,一直开到了南洞庭的观鸟基地、路面被封才作罢。那晚,我们留宿在一家“快乐启航艺术酒店”,房间的好,与赠送的早餐、餐具的不卫生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在岳阳市区的“壹号大锅灶鱼馆”吃到的鱼,鲜美味道却至今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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