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的二、三事（岁月留痕之五）

 

1960年—1962年，是全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天灾人祸一起向中国袭来，严重的自然灾害使全国人民陷入了忍饥挨饿的窘迫境地。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而当时的情况是：粮食虽由国家定量供应，但远不够吃，况且副食品严重匮乏，蔬菜奇缺，吃肉更成了一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当时我们全家8口人，奶奶还在世，仅靠爸爸一个人69.30元的工资维持全家生活，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妈妈既要给奶奶调剂着做点好吃的，还要格外照顾家里的顶梁柱---爸爸，我在家里是受宠的，有时也享受一点奶奶的“小灶”待遇，这样就特别苦了妈妈和弟妹们。

为了满足最低的生存需要，当时家里把爷爷、太姥留下的一点金银首饰、皮衣皮袍等去农村换成了苞米面、高粱米。

其间发生的一件事，我现在还记得。有一回，妈妈坐火车去他山换粮，晚上爸爸骑自行车载我去火车站接妈妈。当骑到现在的市医院附近时，被一警察截住，说我们骑车载人违反交通规则，要罚款。我们怎么说这个警察就是不通融，硬是把爸爸的自行车给扣下了，我和爸爸只好走到火车站接回了妈妈。

尽管换回了一些粮食，但还是不够，仍有很大缺口。不得已，妈妈领着我们几个孩子去野外挖野菜充饥。

不是说所有的野菜都能吃，当时常有吃野菜中毒身亡的事件发生。为此，政府专门在大街小巷张贴出告示，把有毒和无毒的野菜图谱公之于众，以便于大家鉴别，谨慎食用。

妈妈领我们采挖的野菜主要有羊角菜、黄叶菜、马义菜等，春天有时采摘一些榆树钱、槐树花，冬天去水塘捞水草。回家摘完洗净后，和苞米面同时下锅，做成菜粥喝；有时也把黄叶菜籽掺到苞米面里，做成窝窝头，吃起来“嘎吱嘎吱”响。虽然有时觉得不那么好吃，但毕竟生存第一，还得以填饱肚子为主。

有一次，去市郊区一带的野地里挖野菜，看到一块啦秧的窝瓜地，我们居然在其中找到一个铅球大小的窝瓜，赶紧摘下来放在袋子里。回家后做成的窝瓜苞米面粥，让我们全家吃得津津有味，我至今仍感到这顿饭吃得特别香甜，回味无穷。

在挖野菜的过程中，也曾遇到过“险情“。有一次，和妈妈冬天去捞水草，走到市郊区附近一水塘冰面上时，突然冰面塌陷下来，我掉进水里，我想就这么走过去，可越走越深，这时妈妈看见了我，赶紧把我叫了回来，这才使我免遭“灭顶之灾”。

50多年过去了，许多事已成为了过眼云烟，可挖野菜的这些事，至今仍令我难以忘怀，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