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饮食录之二：牛肉汤

冬日，暮晚，灯火次第闪亮。而天寒，而地冻，街头冷清，行人杳无。

人生虽说不上失意，却一时间莫名惆怅。不经意步入一小巷时，猛听得一声吆喝“牛肉汤咧——”。好了，我的脚步有去向了，牛肉汤将温暖我的身心！

瞧瞧，小店人头涌涌，食客云集。你傻眼了吧。

这世界上牛肉汤做得最好的，是客家人，准确地说，是瑞金人。

将黄牛肉（最好胸肌肉，其次后腿肉）横切成片，然后往砧板倒上小堆红薯粉，再找来擀面杖，把牛肉片放在红薯粉小堆里轻轻敲打，轻轻敲打，翻来，覆去，直到薄如纸翼。一片，一片，颇具耐心地，充满爱意地敲打，敲打，装盘，待用。

牛骨熬成的高汤沸腾了！不急，先加调料调味，接着倒入牛肉片。若锅中又沸腾了，那就立马关火。来一点胡椒粉，来一点辣椒末，再撒一些香菜（即芫荽）或葱花，出锅，上桌。

那鲜美，河豚也不过如此。那爽滑，杨贵妃的肌肤也不过如此。那口感，熊掌、鲍鱼也不过如此。最要命的是，牛肉汤的清香中那股辣劲，令你欲罢不能，情不自禁。

尝过淮南牛肉汤、洛阳牛肉汤，还享用过洋鬼子用红酒烹饪的牛肉汤，感觉都不错，却都比不上客家风味。这其中或许还有一点故乡情结吧，我不仅是一位客家阿哥，更是半个瑞金人。

可憾的是，一出赣南，甚或一出瑞金，客家牛肉汤便不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