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报道说教育部准备推行高校校长公选,东北师范大学和西南大学是两个试点学校。这是个令人鼓舞的消息,因为高校行政化已经成了阻碍高校发展的毒瘤,到了不得不改、不改不行的地步了。如若校长能够公选,无疑有益于阻止高校进一步行政化和官僚化,甚至还能起到高校去行政化的功效。当然,这种高校校长公选能否成功,能否到达阻止高校进一步行政化和官僚化,能否还高校以教育机构的本来面目,还要看教育部和相关高校的去行政化决心。如果真有本着行政的归行政、教育的归教育之决心,这种改革无疑能取得很好的成效;如果只是做个形式,换汤不换药,那么,它的失败就是必定的。
大凡对大学有些关心的人,或是深处高校体制中的人,没有人不感受到高校行政化与官僚化之弊。近年来,这种行政化和官僚化不但没有消退的迹象,反倒是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如今的这种高校行政化和官僚化之弊,不仅局内人难以忍受,就连很多局外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记得有次同一个网站制作公司的人交谈,他们对我说,你们高校比行政机构还官僚化,一个网站制作下来,多头负责,结果无人负责,一拖再拖,网站建好了,也没人验收,实在让人受不了。作为体制中人,对于高校行政化和官僚化之弊,我们更是如疾在身,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在强大的权力面前,一个普通的师生算得了什么,只有蚍蜉撼大树之叹了。
高校之所以行政化,首先在于它的官僚化,而官僚化的典型就是校长官僚化。根据我们现在的体制,校长都不是由学校自己推选出来的,而是由教育行政机构(教育部或教育厅)任命的,他们都是享受各种级别的官员,有的是副部级,有的是厅级,有的是副厅级。故此,校长们首先不是对学校负责、对师生负责,而是对教育行政机关负责,他们的任务主要也不在于搞好高校的服务,而是当好官,教育行政机构指定什么指标,他们就去执行,为了表现自己的政绩,甚至变本加厉。如果遭到师生的抵制,就不断地强化行政机构,成立各种各样的机构去加大执行力度。这样一来,高校行政机构越来越膨胀,行政人员越来越多,越来越颐指气使,官僚遍地走,只为完成教育行政部门的指标,不问教育规律,也不问师生感受,更不讲实际效果,只是做些数字上的政绩文章。就此而言,高校行政化的源头是教育主管部门的官僚化,这种官僚化的直接结果就是校长官僚化,而校长官僚化必然会带来高校行政化和官僚化。所以,解决高校行政化和官僚化的首要任务就是如何让高校独立于教育部。有人说,高校去行政化和去官僚化首先应该去教育部化,这种说法虽然不好听,却是不无道理的。当然,在当今的中国,要想去教育部化,估计还是很困难的。在不能去教育部化的无奈中,能去校长官僚化,可能也是一种进步。因此,高校公选校长还是值得人们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