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月亮是在什么时候圆的？我记得现在只是农历的七月份呀，难道说月亮不是在八月份才会圆的吗？”
一天晚上的盈在抬起了她的头的时候，突然地禁不住地发呆了。
“咳，一生当中，也不知道是要遭遇上多少次这样子的月圆。”一旁的好友鬼说：“每一个月的十五日月亮都会很准时地圆上一回，就像是女人的那回事，你还真当月亮只在农历的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才圆上那么一回呀？”
“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我怎么总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红得有点诡异，令人心里面阴阴凉地直发寒。”盈说。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农历七月的十三或者十四吧？”鬼说：“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也就是鬼节，在这几天当中我们最好是不要轻易地出门，还有就是不要总是轻易地用手去指天上的月亮，据说农历七月十五的月亮是不可以用手指去指的。”
“为什么不可以用手指去指。”盈回过头来看着鬼，眼睛里头闪烁着一种迟疑的神情。
“哈，如果说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是我们阳间的凡人们相互相思与团圆的时候的话，那么农历的七月十五月圆之夜也就是阴间的鬼魂们可以自由自在地谈恋爱的情人节了，阴间的鬼魂们所过的情人节总是要比我们阳间的人们提前上一个月。”
“鬼，你撒谎。”盈笑了：“不是说阴间的鬼魂们全都是不能有感情的吗？它们也同样地会拥有着爱情的存在吗？你小子小样的，小心在这几天会撞到了真正的鬼，谁让你总是把你自己的绰号叫做鬼来的。”
鬼轻声地笑了，头也不回地将摩托车的油门一拧，飞速地将盈给带回了她的家门口去。
每天晚上的鬼都会习惯性地来到了村旁的小河旁边静静地吸着烟，思想着一些连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的事情。往素的小河旁一到了深夜都会显得热闹异常，有许多的夜间垂钓者打着电筒静静地占据着小河旁边的各个位置垂钓着。只是最近的几天里面，小河旁边的垂钓者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几天前的小河的上游漂浮下来了一具溺水而亡的尸体，腐烂的尸体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终于是将那一些喜欢于夜间垂钓的人们给吓回了他们的床铺上去了。
“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鬼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是鬼的好朋友星的声音。
“咦，今天晚上的小河旁怎么就这样子地冷清地，不见有人来垂钓。”星说。
“前几天的河里面才刚打捞上了一具尸体，谁还敢在这条小河里面钓鱼呀，难道大家都喜欢吃那一些吃人类尸体长大的鱼类吗？”鬼笑了笑地说，随即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真是见鬼了。”星说：“那一条河流里面不曾死过人呢？那一些夜间出没的垂钓者搞不好地，就连水鬼都会被他们给钓上岸来，然后再带回家去烹了吃吧？”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中元节了。”鬼说：“拜托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行吗？我可不想要成为这一条小河里面的水鬼们的替死鬼。”
“现在的社会讨要生活是多么地艰辛和困难，即使是真的有水鬼想要上谁的身或者是拉谁下水去当它们的替死鬼，恐怕它们也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吧？”星嘻嘻地笑着，然后他的笑脸在一刹那间变得僵硬起来了。顺着星的目光望去，鬼他看见了河面上的一大丛的水浮莲在急速的河流当中朝着他们脚下的岸边靠了岸，在一大丛的水浮莲当中还夹杂着好几支未开瓶盖的啤酒。
“真是见鬼了。”鬼说：“谁家是这样子地浪费，成件成件的啤酒尽往着小河里面乱扔，还未开封的呢？”
“别碰！”星说：“这是水鬼们的诡计，它们知道我们心里面最大的欲望是什么，所以才从上游给我们找过来的啤酒，你一去打捞那些啤酒的话，它们很快就会把你给拉下河底去当它们的替死鬼。”
鬼低头看了看他腕上的手表，时钟的分秒指向恰恰好地指向了子夜零时，现在已经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日了。鬼又抬了头仰望了一下天幕，天顶上的那一轮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给变成了血红色的，诡异得令人心底直发寒的。
“见鬼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月亮，比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月亮还要更大更圆，奇怪的是怎么月亮会是血红色的？”鬼说：“我的口中怎么也是咸咸腥腥的味道。”
“他妈的！”星从河岸边上拾起了一块石头，狠狠地朝着那一大丛水浮莲上的啤酒瓶上砸去，河里面的啤酒瓶应声而破裂开来，星与鬼俩人都看见了从啤酒瓶里面所渗流出来的血红色液体。
“不是啤酒，好像是葡萄酒。”鬼说：“他妈的，怎么啤酒也会是血红色的呢？”
一股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巨大力量突然地将鬼往河里面推下去，鬼一个踉跄不稳地跌落到了河里面，无数只手似乎在一刹那间紧紧地将鬼的身体给拉住，一直地将鬼往河底下拉去。
“别怕，鬼。”河岸上的星突然镇定了下来，探出了一支粗大的竹竿给鬼，“看我怎么把你给拉上来。”
“啊——你小子干什么？”鬼吃力地将他的头给探出了水面：“你小子想要谋杀我吧？怎么一个劲地用竹竿把我往河里面压下去？你不知道我也会游泳吗？”
好不一会儿，浑身湿淋淋的鬼才从河里面挣扎着上了岸，“这是我生平最大的一个教训：天黑了之后千万不要到河旁去纳凉，小心溺水而亡！”
“怎么河里面的水鬼们都不肯收容你的？”星也笑嘻嘻地说。
“现在的社会生活这么地困难，一想到我自己的人生就连我都忍不住地想要一个劲地往河里面跳下去，那一些河里面的水鬼们又怎么地舍得离开河底上岸来呢？”鬼说，“生不如死的那一种感觉，对于河底下的那一些水鬼们而言，才是他们最为惧怕的生活，想当年，那一些水鬼们不也是拼了老命地往人家的河底扎去吗…”
（总是在每一次的遗忘过后/才会舍得来到这一条小河的旁边/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被许多的往日与回忆所吵醒/在我尘封已久的往日当中/是谁曾经俯在我的耳旁/轻声地诉说着/爱我与不爱的承诺）
（原稿 2009--09--19 于广东揭阳磐东）
（完稿 2009--09--23 于广东揭阳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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