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哪一次来沪上。冬天了,他拉着我的手拐入一个胡同,有一家葱油面馆,我们走了很长的路去,一路上记不得是冬天的什么情形,我只记得在一条长长的路上,并肩走着,如同热恋的心。
我对他的黏腻远远超过于他对我的黏腻。
住在黄浦江边。其实数次想提脚出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可是娃娃们是捆住双脚的绳索。是的,我也可以带着他们出门,可是他们撒开腿狂跑时,踩在高跟鞋奔跑的惊惧我是不想再重现,所以,都好好地关在酒店里。如果必须要出门,就赖着王子放下手中的工作。
往日还是行得通,可是这一年来,他忙碌到连水都顾不上喝,又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空出。那就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他打电话回邮件,我写剧本和专栏,小王子沉溺在音乐的世界,而黛踮着脚尖练习芭蕾舞步。好像也是各得其所。
抿一抿嘴唇蜂蜜似的吻后余香,噢,是清晨醒来做的第一件事。
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当面对时,是以百分百的爱。
沪上密集的聚会,一个个,鳞次栉比的模样。把聚会或者遇见这件事,看成是因缘的聚散。若因缘足够,哪怕彼此交错,也会在某一时刻相逢,彼此扬起脸微笑地说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
从前那个热爱呼朋引伴的我,慢慢变得孤独、信赖因缘、以及接受无常。这个慢慢,是经历了怎样的氤氲、发酵到最后的蜕变呢?
好像也不知所踪。就是那样,是人与事的推陈吧,推到了现在的状态。
此刻,与沪上最高级的金融中心相望,对饮小酌,月亮已经落山,是太阳与云的世界。
幼童的我走在荒野山峦时,并不知有一天会走过那么多的地方,遇见那么多的人。每个人与每件事都是前尘深深浅浅的缘分化成今生,以不同的方式度化。
从这个角度,每个遇见,都是因缘。
而这一世所有的遇见,缘分的深浅,也会是来世的因缘。
慈悲与善,仍是最好的给予,为今生,也为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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