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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杂说
牛杂说
文     西山旦红

       我的“牛杂说”不是“牛”在说,也不是“牛杂”在说,而是一个属“牛”的我在做一点关于“牛”的“杂说”。

                                  一

        牛耕田,牛拉车,牛生奶给你吃。鲁迅说“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还说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人们把“厉害”叫“牛”,更厉害叫“牛血”。不知什么时候,人们把股票赚钱的时候称为“牛市”。可惜我见到的“牛市”只是买卖牛的场所,因为我玩不来股票。也正因为玩不来股票,也不会别的“钱生钱”的戏法,发来的工资,有点多余就留在卡里,所以这个存款数字总不见大起来,还被摔在物价后面缩水贬值。

若尔盖草原上的牦牛群和牧牛人

      说“牛只知道埋头干活”,那是大误。牛本来也喜欢像猫一样找点吃吃,嗮嗮太阳。在“人”的设计下吃了主人的草,才只好埋头干活去了,还不能偷懒,也不能埋怨,因为背后总会有一条鞭子伺候着。
        说“吃的是草,挤的是奶”那也是表面现象。牛为什么会有奶,吃草怎么会挤出奶来?那是因为牛孕育了小牛,要用奶去哺育牛仔。而可恶的“人”把小牛牵走,把本应给小牛吃的奶截留下来,喂自己的小孩和大人。
      牛最大的毛病还在于不会在人前辩解,不会称功劳,也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也不会在接到主人命令时讨价还价,特别是不会表达“喜欢”和“爱”之类的让人家觉得舒服的感情。愤怒的时候踢两脚,嗷一声,却又会招来主人的一顿鞭子或棍棒。所以老牛都免不了抑郁。
       最为可悲的是牛老了,不会干活了,人们不会让他安静的死去,不会把他完整的埋葬,而是大卸八块一点点的分割,满足人的朵颐之快!。皮有皮的用处,肉有肉的味道,连五脏六腑都做成“牛杂汤”供人享用。

四川阿坝的一处鲜牛肉出售点

                              二
       想起小时候看过杀牛的场面:
       生产队一头耕田的水牛,在山上吃草时不慎滚下山去,折断了一条腿,已经无法满足耕田所需。村里的大人们决定杀了分肉。
      那天半个大队的人聚集在村口溪滩上看杀牛。只见几个人用“排竹筒”往牛嘴里灌了几斤黄酒,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有人过去给牛蒙上一块黑布。一个被大家选出来公认力气最大的壮汉操着一把大斧,使出最大的劲儿用斧背往两个牛角之间的额头上砸去。原本有点醉意的大水牛瞬间跌倒下去。这时,外村请来的“杀牛佬”才提着那把早已磨得飞快的尖刀径直往牛的颈胸交界处捅了进去。冒着热气的牛血从刀口喷涌而出。几分钟后牛腿蹬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接下去就是剥皮开膛“庖丁解牛”的程序了。一张牛皮摊在溪滩的卵石上,牛肉被切分成一小份一小份,大约每户可以分得一两斤的牛肉。至此,大功告成。
       现在回忆起来,这头牛还是多少受到了村民们的善待的:给它灌酒是为了减轻它的痛苦,先打晕再杀也是为了让它在“麻醉”状态下死去。模模糊糊印象中好像还有几个老太婆在现场给它念经烧香。——比起那些被赶到屠宰场被机器宰杀甚至还被一些黑心人注水灌肠再杀掉的牛们,我们队里的牛算还好的。所以整个过程,他都很安静。

     四川阿坝的一处鲜牛肉出售点 
                            三
        我虽属牛,但我也吃牛肉。 
       就是那次生产队里分来的那点牛肉是小时候最初对牛肉的印象。母亲在一只小小的钢精锅里把牛肉切成很小的块块,在风炉上生上“炭煤(就是木炭)”,炖了很长时间,直到肉质很烂。再小心地分一点给我们几个兄弟。那么一小锅牛肉,我们一点点的吃了好几餐。后来连那点“冻水”也很好吃。
      长大后,各种炒的炖的烤的牛肉都品尝过,还时不时光临一下西餐厅如嚼嚼牛排。可还是对小时候那点“牛冻水”回味不已。
      我还对“牛清汤”耿耿于怀。

牛清汤

     “牛清汤”就是“牛杂汤”。三十几年前去浦江,那儿的人民广场边有家“长佬牛清汤”,那大锅里面煮着各种牛杂碎,汤里飘着些红红的辣椒,热气带着香气飘散到店铺周围很远很远。坐在那里喝了一碗,以后那种鲜美的口感至今仍在回味。
        前些年,又回到浦江去找那味儿。那家铺子已经搬了,原来简陋的店铺已经装饰成“卡座”样的新式了。那时五角钱一碗,现在要十几块了,可那味儿却找不回来了。
                            四
       在我的生涯中,遇见过几回“牛年”。
      出生的那年1961年,是辛丑年。是我生命开始的第一个牛年。出生那年,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吃不饱。母亲生了我,却没有奶水。她的一个师范的同学看到这情景,就把我抱到百里外的义乌一个小村子的一户人家,是我的奶妈哺育了我的第一个牛年。——更“牛血”的是以后我的两个弟弟都是这同一个奶妈奶大的!
        到了第二个牛年,我完成了从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到能跑会跳,跟随父亲或母亲从林头、汤溪、林口、谷岱、朱基头频繁转学的小学学程。除了会说东阳话,还会说金华话和普通话。母亲这边的老家还没有电灯,那里要下田干活,要上山捡柴火,父亲那边的金华却是城市工厂,看到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钢水是怎样出炉的。所以我在我的同龄小伙伴中可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主了。
         第三次遇到牛年,我走过了从初中到高中到下乡支农到高考到大学到毕业分配进入医院工作的巨大转变。从一个懵懂好奇的少年,长成了当时比较稀罕的大学毕业生,并获得了职业的定向。这个节段改变我命运的是两个大事件:遇上了77年恢复高考,使我有机会上大学;大四时候生了一场病,让我考研出国的梦想落空。
        第四个牛年到来时,我从住院医师一步步进阶到了副主任医师。我们的医院也从我刚到时的一两百人发展到了近千人。个人写了不少论文,去了两次进修。但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了我的另一半,完成了从一个单身青年到丈夫和父亲的晋升。
        随着第五个牛年的到来,已经没有原先的锐气了。虽然当上了科主任,晋升了正高。但逐渐地被繁重的工作和各种现象抹去了棱角。这一段时间里,女儿从牙牙学语变成了人民大学的学生。但是,亲爱的母亲、朴素勤劳的岳父大人先后过早地离我而去。
       现在正在到来的是我的生命历程中的第六个牛年,已经进入到“退休年”了。女儿远在米国,虽然随时有视频可问询沟通,但毕竟有一万三千公里的物理距离。身边科室里年轻的后生们迅速成长,欣慰之余,不免惆怅!我想不明白,大学毕业后二三十年都维持在一百一二十斤的人,怎么肚子会变得这么大,体型会变成这么“萝卜”?当面的长跑、游泳好手,武术、体操爱好者,现在走几步楼梯都喘气,还奢求什么?

海屁牛爷  Happy  new year

       关于“牛”,自古以来说得太多太杂。2021年是牛年,又是自己的本命年。自己又有些牛脾气,好像也些与牛有着相似的命运,所以我同情牛,为牛叹息,为牛“杂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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