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樱桃：琐忆

琐  忆

◎文/董樱桃

又是一年秋风季，黄花疏篱淡香飘。37年前的9月10日，蒙蒙细雨里，背着铺盖卷，穿着家做的布衫，布鞋，到乾县师范学校报名，我考上了初中专，算是跳出了农门，方圆四五个村子就考上了两个，父亲很骄傲。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却啥也不懂，因为没出过远门，但当教师就成了我一辈子的职业。

报完名的第一个晚上，躺在架子床的上铺，还不知道同宿舍的同学叫什么，我就兴致勃勃地给大家讲起了大卫科波菲尔的故事，一点都不腼腆，大方得很。十五岁的少年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情世故，单纯天真很上进。我很努力，每天同学们下了晚自习，我还要一个人点着蜡烛在五层楼上的教室里复习功课，为了节省练习纸，就用粉笔在黑板上写满满的书本内容，包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建设，辨证唯物主义这些政治课的知识理论都背的滚瓜烂熟，没有外语课，语文和数学不用说该背的该算的都超额完成。没见过世面但我总觉得多学一点知识没有什么坏处，常常吟诵“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来勉励自己。昏黄的烛光，蓝色的大棉袄，寂静的教学楼，刻苦学习的自己。我永远感谢那个时候积极向上的懵懂青春的自己。每学期考试名列前茅，因为这样，我才在十八岁上被保送上了大学，上了一个大的台阶。

在中师的三年，我也养成了良好的运动习惯，算个业余的运动员。主攻中长跑，尤其擅长400米和800米，既需要耐力又需要速度的项目。每一年的春季田径运动会就是我出彩的舞台，发令枪一响，飞奔在黑煤渣铺成的跑道（八十年代中后期还没有塑胶跑道）上，风一样的女子，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人，给学校的记录册上留下名字的学生。我的400米最好的成绩是一分十六秒，800米是二分五十六秒，我一生里跑的最快的时候，给班级获得加分的人，是受老师和同学赞扬的学生，也让青春岁月里多了许多靓丽的风景。其实训练很苦的，为了提高速度，把杠铃的罗盘卸下来，用绳子拴在腰上，如果跑慢了，那罗盘就会砸脚。想想那画面，我在前面跑，用绳子牵着的杠铃罗盘像自行车的轮胎一样也滚着，而且滚的飞快，我要是懈怠一下，它会滚上我的脚。在太阳的余晖中挥洒着汗水，定格成我一生里傲娇的画面。因为跑的快，我也就成了篮球队里的队员，通过班级篮球比赛认识了好多外班的同学，成为了大半辈子的密友。真的谢谢我那美丽的母校，三颗古老的柏树下一群少男少女弹着吉他，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畅想着未来。

当然也有悲催的出丑的画面。我没有乐感，听不来音阶，不会打拍子，被音乐老师当众从人群里拎出来，她的手抓住我僵硬的胳臂上下胡乱舞动，给同学们做个反面实例。脸烧的通红，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那是我求学路上少有的狼狈不堪的记忆，但也让我清醒的知道，不是努力认真就会解决一切，人是有天赋的，我知道自己干不了什么事，那就是唱不了歌，跳不了舞，虽然我的乐理懂得蛮多，但音乐实践为零。

摊开的手掌落满了金黄的落叶，我已不再是青春少年。

岁月随风而逝，总有一些片段烙在记忆里，永不磨灭。

又是一年教师节，寥廓江天枫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