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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孝文帝是历史上伟大的改革家,改汉姓,从汉制,把都城从平城(大同)迁到洛阳,影响远达后来的隋唐。
孝文帝的改革中有一项是建“郡姓”,也就是确定当时的世族大姓,作为选拔官吏的基础。
“建姓”过程中,孝文帝认为,河东(山西中南部)望族薛氏,原本是蜀人,不是河东郡人,所以不能列为郡望。
当时,薛氏家族成员薛宗起正在大殿下执戟当班,听到孝文帝这样讲,非常生气,出班反对说:
臣的先人是在汉末入蜀做官,二世以后回到河东,到现在已经六世,我们不是蜀人。陛下您是黄帝的后裔(当然是伪托),但是您的先祖受封在北土(大兴安岭),我们能因为这个称您是“胡人”吗?如果薛氏不能列入郡姓,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说完,把戟狠狠摔在地上,碎成几截。
孝文帝想了想,缓缓说:这样吧!朕的元姓算甲等,你们薛姓算乙等,行不行?
就这样,薛氏保住了郡望的地位,也保住了后代入朝为官的资格。
从这段对话,我们可以体味到南北朝时期世族大家身份的重要,也领略了贵族的风范和气度。
实际上,即便在当时也有人反对这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门阀血统制度,认为会埋没生长于困境的“高明贤达”。
但是,从汉末以来,国家教育体系崩溃,教育和传承文化命脉的责任落在世家大族头上。一个人生长于这样的家庭环境,才更有机会接受文化的熏陶和道德训练。就像孝文帝说的,不能因为个别人坏了整个“典制”。
所以儒家文化在这一段时期的传承又称为“家学”。
当然,这种“家学”也传承了中国文化中讲求荣誉、责任、勇气、自律的贵族精神,而这也正是隋唐盛世的风骨所在。
唐太宗李世民曾经命人撰写一本《氏族志》,确定族姓等第。
等书编好,李世民一看,排第一位的居然是博陵崔氏,而不是坐拥大唐江山的李氏,非常生气,认为这些“破落户”哪里配这样的地位和影响,让拿回去重编,最后把崔氏列为第三等。
但是,帝王的权力还是敌不过风尚时俗。
一、二百年以后,唐宪宗、唐文宗都曾经打算在世族大姓中选乘龙快婿,却屡屡碰壁,最后不得不慨叹“我家二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
实际上,这其中体现的正是“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家法门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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