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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躺平中,满满是对抗的味道
摘要

《广陵散》又名《刺韩》《止息》,讲的是聂政刺韩的故事。广陵,就是今天的扬州,司马氏专政时,曹魏老臣曾有三次著名的起义,都发生在寿春,寿春,属于扬州管辖。聂政刺韩王,象征着曹魏老臣对司马氏的反抗,所以又名《广陵散》。

嵇康死前都要弹一曲《广陵散》,谁又能说他们,只是放诞不经的行为艺术家呢?

他们的思想和人格,从未躺平!



他们是谁?就是躺平一族的老祖宗、魏晋时期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

七贤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啸聚山林,不闻世事,打铁喝酒,放旷随性,是一个著名的行为艺术家天团。

行为的背后是思想,任何人的思想,都有一个变化过程。竹林七贤,作为那个时代中的精英,其实一开始也都是有“济世之志”的。

比如说带头大哥嵇康,嵇康其实是曹家的女婿,娶的是曹操的一个孙女,以他的才华和这种身份,按道理说想干点事儿还不容易吗?

再比如说阮籍,《晋书》就说他“籍本有济世之志”,有经世济用、匡扶社会的志向的,那阮籍最后怎么会变得这么荒诞?《晋书》中说,“值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

所谓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其实指的就是司马氏乱政,高平陵政变以后,司马氏开启了渐进的篡位的过程。

首先司马懿是废了大将军,把曹爽干掉了,他的儿子司马师又废了少帝曹芳,扶植了高贵乡公曹髦,结果司马昭掌权时把曹髦又给杀了。

这就是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处于那个时代的读书人,知识分子,感受到的是没有秩序的一种昏暗,司马昭之心已路人皆知,想干事吗?只有昧着良心投靠司马氏。

那个时代,读书人讲究的节操只会带来性命之忧。

不投靠司马氏,那就只剩一条路,竹林七贤的选择,躺平。

为啥?因为我内心里不认同你,但是我也没办法、没能力反抗你,那是以卵击石,那我不跟你玩儿,与世无争,我喝酒唱歌打铁总行吧?

刘伶也是如此。

刘伶早年也很积极地给朝廷上奏章,指出现在社会政治上的问题,提出自己的改革建议,心肠火热,想作一番事业的。

但他最终也打消了念头,一头扎进了酒缸,不屑于司马氏为伍。

他们看似都选择了躺平,但他们的躺平和今天的躺平一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们的身体是躺平了,但思想从未躺平。

阮籍有一组咏怀诗,说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喝再多的酒,也还是夜不能寐,忧思伤心所致啊。

他还与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竟悠悠。和天地相比,短暂的一生算得了什么?我不要那么执着,不要那么明白,不要跟他们去争了,因为他们跟我一样,这一生也是短暂的,也是暂时的,我死了,他们即便比我多活几年,他们也是要死的,善人要死,恶人也是要死的,你现在斗不过恶人算了,等老天去惩罚他吧。

依然是无奈但又不甘。

嵇康有《卜疑集》,说吾宁发愤陈诚,谠言帝庭,不屈王公乎?将卑懦委随,承旨倚靡,为面从乎?就是说我到底应该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跟他们斗争到底,还是卑微懦弱的虚与委蛇,去顺从他们,保全性命?这是嵇康发出的灵魂之问,心酸又痛苦。

事实上嵇康的选择性更小,他是曹家的女婿,他要是变节的话,影响更大。所以他听说山涛投靠司马氏,一怒之下写下了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与山涛绝交,只是借此表达自己一种不妥协的态度,后来嵇康被司马昭杀害,他把自己惟一的儿子嵇绍就托付给了山涛,而山涛也没有辜负这份友情,尽心尽力培养嵇绍,使嵇绍成为了西晋王朝晋惠帝时的一名官员,最后在八王之乱时为保护晋惠帝而死。

这个事很有意思。嵇康不愿依附司马氏,被司马昭所杀,嵇绍保护的人却恰恰是晋惠帝、司马昭的孙子。

是不是就断定嵇绍违背了父亲的意愿?其实不能这么简单来理解。对这些文人,要从道德情操的角度来理解,嵇康看似放荡不羁,但他表达的其实是一种政治操守,他们看不起的,是那些投靠了司马氏,博取功名利禄却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在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纯洁的是他们这些表面放荡不羁的人。所以嵇绍后来虽做了西晋王朝的官员,但他是真的忠于这个王朝的,他真正理解了他父亲的思想,所以他要忠于王朝,忠于晋惠帝。

归根到底,他们是在以躺平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真诚与理想,以这种方式对抗着当时社会上蔓延的虚伪之风。

比如嵇康,我们都知道,他在被杀前弹了一曲《广陵散》,为什么弹这首曲子?

《广陵散》又名《刺韩》《止息》,讲的是聂政刺韩的故事。广陵,就是今天的扬州,司马氏专政时,曹魏老臣曾有三次著名的起义,都发生在寿春,寿春,属于扬州管辖。聂政刺韩王,象征着曹魏老臣对司马氏的反抗,所以又名《广陵散》。

嵇康死前都要弹一曲《广陵散》,谁又能说他们,只是放诞不经的行为艺术家呢?

他们的思想和人格,从未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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