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

 我记得我以前说，我喜欢下雨天。

下大雨的时候特别好看，雨飞快地打在房瓦上，又溅起来，散成更多的雨点飞出去。有时候下的特别大，像雨帘一样。下小雨的时候也好看，特别有意境，像诗一样。外面远处是沙沙的声音，近处的是顺着房檐落下的雨滴声，一滴，一滴，很安静。后来我才发现，我是喜欢下雨的时候躲在屋子里看雨，我不喜欢下雨的时候出去，有伞也不喜欢。尤其是一个人走在下雨天，好冷清，好孤单。

好像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觉得下雨天出去很丧气。听人说，下雨天打雷会让空气里的氧气变成臭氧 ，人吸进去以后会变得兴奋，开心，好像下雨天本来就让人很开心一样。我记得有首歌叫晴天娃娃，里面有句歌词叫: 我喜欢下雨天，亲爱的你快出现……好像歌词和歌名是对着的。我记得以前很喜欢听这首歌，这歌还是从我哥那里听来的。

前几天下了场小雨，好像再往前数几天也下了场雨。雨下完之后都很冷，我又懒得把厚衣服拿出来穿，因为穿过之后还得去洗，很麻烦。所以我干脆躲在宿舍里，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去上课，在宿舍写写东西就好了。偶尔又会看到窗外的阳光很好，想起以前经常在那种阳光下，却没有意识到那时真好。

大家都很努力，起码在你看见的时候你是这么想的。我记得有次和我二姑打了个车，期间说起来开车这档子事，司机说，这有什么开得了开不了的，开车嘛，就是个熟练功……我发现出租车司机和理发师有个共同的特点，都很能说。只不过前者是真的无聊，不说点儿话感觉缺点儿啥似的。言归正传，说正事了。努力，也像是在重复一样，一直盯着某件事下功夫，类比推理下一下，牛逼也就是个熟练功。

我同学说我不记仇，有时也像忘性大。很多事情睡一觉就忘了，人们说这样真好。睡一觉忘不了的才是叫人头疼的事。从小到大我有数不清的事情想要解决，但基本上都没能解决，小时候这叫不如意，七十以后叫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喜欢这样，从下雨说到心情，从牛头讲到马嘴。大作家的文章，用中学辅导书编者的眼睛看，前面的雨是后面心情的铺垫，后面的心情是前面雨滴答而下的写照。我觉得编者说的很有道理，他就像哲学家一样，把你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告诉你。打个比方，你看到树叶子从树上落下来，一阵风吹过来把叶子吹到你的眼睛和太阳中间，叶子半通透，全身泛着金光，你觉得好美。他走过来和你说，落叶知秋。就是这样子，你想要诗一般的美，他拿起板砖走过来说，你把我生活当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