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乡专列上见到他，一副学生模样，戴一顶红色的帽子，穿一件蓝色羽绒服，双耳塞着耳听，接在手机上。他坐在走道座位上，望着窗外。
我悄悄举起手机，拍下他的侧影。他听到了，有点警惕，“不要拍我。”
问他叫什么？他说叫“蔡琼”。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追问他是哪个“琼”。他说是“琼浆”的“琼”。我疑惑着问他：“怎么取了个女孩的名字？！”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他在华南师大读研二，从学生会获得1月24日返乡专列信息，填了问卷调查，后来接到有关方面电话信息，告知专列报名成功，他到省电视台取了票。
他家在黄冈浠水，此行到武汉参加同学婚礼，婚礼27日举行，同学希望他26日赶到。为此，他原本计划坐25日的火车，得到24日专列票后，他的行程提前一天，准备先找大学同宿舍的同学住一晚。巧合的是，他准备投宿的这位同学是我的应城同乡。
他的哥哥也在读研，是清华大学硕博连读生，目前就读博二。
这是一个书香门第，来自高考状元扎堆的黄冈。我追问他的家庭背景，他说爸爸在外打工，妈妈在家务工。这样的父辈，代表了中国绝大多数农村家庭的状态。
我有点为他的学费担忧起来，一个农民家庭，靠父亲打工母亲种地的收入供养两个孩子读大学，个中艰辛不言而喻。
蔡琼的答复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说，自己赶上了好政策，从他读研开始，国家改变研究生奖助学金政策，最低奖助学金一年有1.2万元，比学费多一点，据他说，一年学费8000元，外加住宿费1500元，只要读研期间不违反学校纪律，就能获得最少1.2万元，也就是说，从读研开始，他就不用家里出钱。如果在学校表现好，一年最多可以获得1.6万元奖助学金，就能够有结余。
我有些为他高兴，联想起家乡很多农村孩子，上的多是三本和专科学校，学费比一本贵得多，而且毕业后起薪标准非常低。前几年，我的几个亲戚在武汉高校毕业，在武汉就近找工作，单位开出的工资几乎约定俗成，都是月薪1200元且不包吃住，毕业生只能继续留在学生宿舍，才能维持基本开销。
不过，从农家出身的蔡琼两兄弟身上，我们看到了农村学子寒窗苦读的希望。就像笔者在自己村庄看到的，有的家庭，妈妈放下手头工作，到家乡为孩子寻找重点学校，一路陪读，最终将孩子送进名牌大学。只要他们在孩子身上舍得付出时间和心血，就能得到知识的回报。
2016-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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