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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100个孩子的“父亲”,但他同时亲手埋葬了超过2万名婴儿

这是关于越南一位男性的故事。他不是名门望族,不是家世显赫,也没有轰轰烈烈的人生经历。只是,他在过往20年来一直做着一件事情。

他的名字是佟富福,越南芽庄市土生土长的一位村民。在2001年的时候,他陪同怀孕的妻子前往医院检查之时,渐渐注意到有些怀孕的妇女并非是产检,而是选择前往另一个房间。

待这些妇女出来的时候,她们不再呈现怀孕的迹象,怀里也没有婴儿。佟富福花了一段时间才了解到,这些妇女选择了人工流产,而随后的婴儿,会被当作医疗垃圾拿去焚烧处理。

目睹了这一幕的佟富福黯然泪下,当时心生一念,想好好埋葬这些可怜的生命。一开始,他询问医院能否将已成形却被拿掉的胎儿带走,让这些无缘留下来的小生命入土为安。

(佟富福清洁婴儿,准备葬礼)

起初医院担心他会拿着这些婴儿做什么坏事,但工作人员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肯定了佟富福的行为,和佟富福之间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每天下班后,佟富福就会接到医生的电话,让他带走今天离开人世的婴儿。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日子的过去,小小的墓碑越来越多。在2004年,佟富福用省下来的金钱在芽庄购买了一座山前的小空地,在那里建立墓地,埋葬更多的婴儿。

(正在埋葬的婴儿)

因为自己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几年时间存下的钱已经用光,所以墓碑都是自己找来材料亲手建造。

一开始,村民们觉得佟富福是彻头彻尾的怪人,就连妻子也觉得丈夫疯了,为了这些自己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婴儿而耗尽自己的家财,耗费自己的时间和心血。但佟富福只回了一句:“我不想放弃这个心愿。”

就这样,佟富福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继续埋头干着不被理解的行为。

每一个墓碑都标记有名字和数字,如果知道孩子的名字,那么佟富福就会刻上名字,如果孩子没有名字,那佟富福就赋予他们统一的一个名字。而上面的数字,则是数量,佟富福埋下婴儿时候,属于这个婴儿的数字。

逐渐地,佟富福在附近的村民里成为了一个话题人物,同时也引来了一帮热心人士。因为看着这一大片土地密密麻麻的墓碑,这一幕,无不令人心酸。

热心人士会抽空帮助佟富福建造墓碑,也会带来一些鲜花或者香烛,为这些曾经的小生命献上一点心意。

得益于他们,村民对佟富福改变了看法,妻子也开始支持佟富福的心愿,因为当他们站在墓园里,想象不到每一天都有如此多的小生命流逝。

这里,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是改变佟富福,更是改变很多母亲的契机。在当初埋下第247个婴儿的时候,一位尚在读书的女学生来到这里:“佟富福先生,是你,昨天埋葬了我的孩子吗?”

佟富福将这位学生带到属于她的孩子的墓碑前,看着这位学生用尚纤柔的手抚摸墓碑上的名字。此刻佟富福心想:“如果只是埋葬这些婴儿,那我怎么拯救生命呢?我必须要做得更多。”

于是佟富福想在这之前为这些小宝宝提供另外一次生命的机会。这里不应该只是纪念哀伤,佟富福更希望这个地方能够触动一些怀孕的妈妈,让她们改变决定。

佟富福发现其实很多怀孕的妈妈做出放弃孩子的决定是因为贫穷,不能很好地养育孩子,所以他会提出让自己抚养孩子。

(年轻的准妈妈在准备午餐)

但佟富福并不是将这些孩子“据为己有”。他只是暂时照顾这些孩子,待母亲有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转好的时候,她们都可以回来找回孩子,因为他的唯一目标是使孩子们与母亲维系在一起。

同时,佟富福也会让想要放弃孩子的妇女来到自己建造的墓地里走一趟,当看到这个墓地时,任谁都会被震撼。

于是逐渐的,一些面临生计问题的年轻妈妈被佟富福的义举感动,愿意在他的协助之下选择留下胎儿。

一个,两个,三个...这些年来他最高数量的时候同时抚养着数十个孩子。由于数量众多,佟富福无法一一认得他们,所以他将所有男孩子取名为“Vinh”,意为荣誉,女孩子则名为“Tam”,意为心。每个孩子名字后面接着母亲的名字,为了就是将来母亲能够回来和孩子相认。

但世事总不会那么完美。这些年来有一些母亲来到佟富福面前将孩子带回家中,然而很大一部分,在这专门为孩子们成长而建造的小房屋里长大。

这些孩子对佟富福而言不只是暂时照顾的孩子,更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了让孩子们更好成长,佟富福照顾孩子们起居饮食同时也充当老师,教他们读书写字。

经济的重担让佟富福无法接纳更多的孩子,所以他一个身份是孩子们的“父亲”,另一个身份是让小宝宝们入土为安的“见证人”。

在过往16年的时间里,佟富福一边抚养孩子,一边建造了3个墓地,里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2万个坟墓,也即是2万条未能长大的生命。

庆幸的是,佟富福的事迹在近几年开始在群众里萌芽。很多热心人被佟富福的行为感动,纷纷送来盐,米,还有各种抚养孩子所需的东西。

同时,纪录片,访谈,还有“年度感动人物评选”等让更多人了解佟富福这些年的默默贡献。

一切,都从这里开始改变。原本颇为冷清的墓地,开始出现人群。很多父母带着孩子来到这里,为这些小宝宝带点小玩具,或是上一炷香,希望教导自己的孩子认识生命的价值。

更多的热心组织从不同地区赶来,为孩子们带来食物,衣服,还有各种学习用品,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佟富福照顾孩子。

(热心人士在1月份为孩子们送上生活用品)

孩子们逐渐长大,而佟富福的身体一点点因年纪问题而衰弱,头发也一点点地变白。这位老人家,其实已经很累了。

但他已经唤醒了很多人的内心。现在的佟富福已经很少为宝宝们造墓碑,也很少带孩子了,这些艰辛的工作已经转交给年轻的一辈,当众甚至有当初从这里走出来,已经长大的孩子。

十多年来不计回报的付出,佟富福已经是超过100个孩子最尊敬,最喜爱的“父亲”。簇拥在身边的这些笑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现在我有时间就会坐在墓地里擦拭一下墓碑,吸几口烟,打扫一下落叶枯枝。我的愿望,是能够失业一天,这意味着,在这一天没有小宝宝需要埋葬。那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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