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一个傍晚,戈尔丁先生出去散步。在一片空地上,他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位年轻妇女。那个孩子正用一个做得很粗糙的弹弓,瞄准立在离他七八米远的一只玻璃瓶。
那个孩子总是瞄不准目标,弹丸要么偏左偏右,要么就是忽高忽低。戈尔丁先生站在他身后不远,好奇地期待着他打中一次,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准头这么差的孩子。
那位年轻的妇女安静地坐在草地上,手边放着一堆小石子男孩射出一粒后,她就马上又捡起一颗,轻轻递到孩子手中孩子细心地把石子放在皮套里,打出去,然后再接过一颗。
那位妇女的脸上始终带着鼓励的微笑,从她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那个孩子始终都很认真,屏住气,瞄很久,才打出一弹。但戈尔丁先生站了很久,他仍然一弹都没打中。
“让我来教教他,好吗?”戈尔丁先生走上前说。男孩停住了,但还是看着瓶子的方向。他的母亲转过头对戈尔丁先生笑了笑说:“谢谢,不用了!”她顿了一下,望着孩子,又轻轻地说,“他看不见。”
戈尔丁先生顿时住了。半晌,他才喃喃地说:“噢,是这样…对不起!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的孩子都这么玩儿。”
“呃…”戈尔丁先生说,“可是他…怎么能打中呢?”
“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关键是他做了没有。
戈尔丁先生沉默了。
那个男孩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很明显,他已经累了。他的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很安详地递着石子儿,微笑着,只是传递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戈尔丁发现,这孩子逐渐打得很有规律他打一弹,向一边移一点,再打一弹,再移点,然后再慢慢移回来。
夜风轻轻袭来,蛐蛐儿在草丛中轻唱起来,天幕上已有了疏朗的星星,弹弓的皮条发出的“噼啪”声和石子崩在地上的“砰砰”声仍在单调地重复着。对于那个孩子来说,黑夜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又过了很久,夜色笼罩下来,戈尔丁先生已经看不清那瓶子的轮廓了。“看来今天他是打不中了。”戈尔丁先生犹豫了一下,对母子俩说了声“再见”,便转身走回去。
只走出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瓶子清脆的破裂声,接着就是一阵天真的笑声和一阵热烈的掌声。
儿子虽然看不见母亲的微笑,但他看得见母亲的爱。有爱的支持,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总会打中的,关键是他做了没有。”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最高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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