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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诗歌】诗与诗人(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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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0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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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用诗歌来扫描诗人的心涛
   这个世上最精准的探测仪
   原来是诗心融化后残留的微潮
  
   叶公和南郭充斥的人潮
   不懂诗的人却学会了诗人的骄傲
   他们用白话文当成试纸
   将别人贬低却证实了自己的渺小
  
   当我们开始将美人鱼嘲笑
   包裹童心和诗心的成了百元大钞
   从那一刻起我们淡忘了诗歌
   因为我们已经不再年少
  
   我发现自己已经长大,却固执地想往回逃
   极力掩饰自己已经成年,却到处找不到小红帽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极力用诗歌来赞美诗歌
   这有多美妙,只有天知道
  
   1、席慕蓉
  
   口齿不清的周杰伦
   唱不好《七里香》
   夹带着嘻哈的中国风
   是矫情的伪装
  
   开满了白花的篱笆前的魂魄
   经历了二十年的沧桑
   只为再现一次当年的挥手
   想多了的方文山浪费了华丽的辞章
  
   真正的别离苦不需要多想
   无关乎草莓和温暖的阳光
   也与麻雀和秋刀鱼不犯秋毫
   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丝渴望
  
   二十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并不长
   毕竟你已经在佛前烧了五百年的香
   化成路边的树,幻成水中的荷
   心中却在念着草原的微光
  
   最细腻的诗人,最彪悍的民族,骨子里刻着刚强
   总在夜里思念,总在感悟真爱,等待出售的忧伤挂在墙
   这一切说起来奇怪,其实却也很容易明白
   如果你听过草原的长调,如果你凝视过牛的泪光
  
   说明:周杰伦演唱,方文山作词的《七里香》,其中有“窗外的麻雀”、“秋刀鱼的滋味”等形象,而席慕蓉也有《七里香》,有沧桑了二十年却魂魄夜夜回到故乡的形象。席慕蓉有很多描写爱和思念的诗句,都很脍炙人口,但她其实祖籍内蒙古。她创作诗歌,是因为生命的富足,还是因为对爱的渴望?我不说,你,知道。
  
   2、舒婷
  
   他们猜你就是木棉
   以树的形象点燃了火炬,照亮了前方
   我却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完全
   你那红硕的花朵绝不是仅为橡树绽放
  
   我宁愿相信你是开到了天边的鸢尾花
   你不会唱歌,却播种火光
   用枝桠挑起残破的旗帜
   将一个声音喑哑的老诗人埋葬
  
   顺便将某些人的遮羞布挑起
   掩面的,不只是历史,有人正在抚摸疼痛的心房
   最后,你像是雪下的古莲一样萌芽
   幻化成始祖鸟想要翱翔
   不会飞翔,却用双爪将地面踢打
   为了使自己能够更加接近,太阳的方向
  
   神女峰在背叛者的肩头哭泣
   双桅船在黎明到来前没能来到海港
   老诗人在即将封上的墓里呼叫
   没人听到他指爪摩擦棺木的声响
   也没有人试图想要知道
   到底是谁将这个时代埋葬
  
   背叛了诗人的不是肯德基和汉堡包
   金光菊和女贞子也都很安详
   都市人已经太久没有读诗
   早就忘记,不是一切深渊都代表灭亡
   他们用苹果电脑置换了自己的大脑
   每天闲逛在淘宝或是当当
   他们,没有看到
   你点燃了火光,却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说明:舒婷是朦胧诗派的著名诗人,《致橡树》、《神女峰》、《双桅船》等,都是她的著名诗作,她著有诗集《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等。但是,我最喜欢的,却是她的《悼——纪念一位被迫害致死的老诗人》,或许,“诗因你崇高的生命而不朽,生命因你不朽的诗而伟大”这句话,用在她本人身上,也可以说是合适的。
  
   3、北岛
  
   从盘古的心口流淌出血红色的黎明
   你用高尚撰写成自己的墓志铭
   在异界,看着世人
   争夺那张用卑鄙印成的通行证
   并盖上名为伪善的大印
  
   其实你一点都不具有朦胧诗情
   用钢笔当重锤,敲响死亡的钟,发出声音
   在峰顶,孤独眺望
   却发现生命的湖里没有白帆船的踪影
   所谓理想,是人们早已忘记的乡音
  
   于是,你用自己的鲜血将白帆染上红印
   在没有英雄的时代里,冒充麦哲伦继续航行
   不躲避,黑色影子
   虽然你明知道那是死神的印信
   却依然用文字做箭,射向树桩的年轮中心
  
   是否你已经麻木,忘记了疼痛和呻吟
   又或者继续读自己的诗,睁着熬红的眼睛
   我宁愿相信,你依然是那第一千零一名挑战者
   喔,是的,如果连你也已经放弃追求那道风景
   那么,我们凭什么相信,死无报应
  
   说明:北岛也是一个朦胧诗派的诗人,他的诗用丰富的意象,揭示了世界的真面目,他用自己的诗歌呼唤正义,寻找着“生命的湖”和“红帆船”。我最喜欢的是《回答》的前两句,还有《宣告》,《结局或开始》等作品。很多人曾经解读北岛,并将他列为朦胧诗人,但是,那些所谓的解读,所谓的分门别类,或许并未真的说出北岛心中所想。在我看来,北岛写诗的真正目的,或许只是“不平则鸣”,如此而已。
  
   4、海子
  
   我认为那是天意
   所有的诗人里你最想自己终结自己
   思索了八种天人合一的最好方式
   最终用飞驰的车轮来切割头颅进行典仪
  
   一直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你曾经如此努力追求幸福和甜蜜
   那个春暖花开的屋子前就有大海,你却没有投身进去
   或许你也觉得那样做亵渎了自己的诗意
  
   纯洁的诗歌是否真的需要鲜血来献祭
   未必真正的诗人都应该将自己像饺子一样下到水里
   虽然水抱屈原,他将自己裹成粽子,献上了祭坛
   哪怕李白捞月,他醉眼朦胧,还穿着一袭白衣
  
   你祝福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却忘了祝福自己
   没有幸福,只有活着,这对你来说,可能完全没有意义
   只是,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含义
   可惜,你的双眼已闭,冥界没有阳光,没有春意
  
   说明:海子有着一颗纯洁的诗心,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感动了所有人,却没能感动自己,他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他曾经在诗歌中多次描写过自杀,还有很多人研究过他的死因,有各种说法。他的死,究竟是因为不被世人理解,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没人知道。或许,我们所需要的不是猜测,而是努力活着,在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小屋子里。
  
   5、徐志摩
  
   坠落,以一种雪花的姿态
   你像雪花一样凋零
   却未必如雪花一样快乐
   因为,你是泪水结成的冰凌
  
   逝去,如一片云彩般沉默
   你像云彩一般飞行
   却未必如云彩一般飘逸
   因为,你是悲哀凝成的伤心
  
   温柔的日本女郎
   一句“沙扬娜拉”温柔清新
   却依然无法将你羁绊住
   因为,真正的诗人并不生活在象牙塔中心
  
   就算雪莱和拜伦灵魂附体
   哪怕康桥柔波妩媚,有着美好憧憬
   也敌不过现实生活的柴米油盐
   纸上温柔难以转化成世俗的纯情
  
   所以,你并非是作别了西天的云彩
   为了摆脱孤寂的侵凌
   你化身云彩,张开了双翼
   用泪雨的形态降临,又在瞬间凝结成雪花飘零
  
   说明:徐志摩是著名诗人,有《再别康桥》、《雪花的快乐》、《沙扬娜拉》等名作。据说,他曾经和张幼仪、林徽音、陆小曼等不同的女性之间有过感情的纠葛,因飞机失事而遇难。
  
   6、冰心
  
   为什么揭破天机的,总是女性
   所以虽然伟汉子盘古开天辟地
   可却是女娲捏出泥人
   使得人类从此繁衍生息
   而西方也有一位夏娃
   咬破了苹果,穿上了嫁衣
  
   躺在一泓碧莹莹的春水边,天空有繁星点点
   我们是自然的婴儿,躺在宇宙的摇篮里
   谁是那位慈祥的女性,用文字安抚我们的心灵
   花儿为什么要开放,这就是世上最深奥的道理
   她只是从月桂女神的桂冠上撷取一片花瓣
   就让我们在甜蜜的梦乡里,度过了整个严寒的冬季
  
   短些,再短些,只因为大道至简
   面对真正的秘密,智者总是选择闭嘴,不发声息
   因为,微笑之后,说话之前
   便是无限的神秘
   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
   我发现,话太多,不够精简,缺乏写意
  
   说明:梁实秋曾经评价冰心,说她工于散文、小说而短于诗,认为《春水》、《繁星》的体裁不值得仿效。但是,我却不这么看,我喜欢那种短小精悍的诗歌,我觉得那是用最精短的语句,道出了天机。当然,还有人认为她的诗歌过于散文化,对此,我认为,她是抛弃了诗歌的表象,转而在追求诗歌内核之中的诗意。或许会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但是,在我看来,冰心的小诗,属于神品。
  
   尾声
  
   今夜的霓虹灯太闪亮
   晃了贾岛们的眼睛
   泪眼模糊换不来三餐温饱
   却依然努力捻断了胡须苦吟
  
   再也不用为赋新词强说愁
   诗人像蚕宝宝一样,从自己的悲情
   抽出鬼哭神泣的词句
   却依然无法感动红男绿女的心
  
   他们都说诗人已死
   是的,志摩空难,海子卧轨,顾城疯了神经
   这个城市里仅存的诗人用文字相互取暖
   守着悠长的绝望,盼望着光明
  
   然而,纵使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倾听者
   诗人们还是会像唐僧一样喋喋不休,继续把诗吟
   并把魑魅魍魉的狂嘲与轻笑
   换成了不图浮名的浅斟低吟
  
   不要问我曾经到哪里去,没有胆量的人,趁早离去
   今夜,我回来了,用生命当墨汁写下自己的心情
   死亡,绝不仅仅是故事的全部
   我们还有黎明,我们还能期待光明
   再不济,只要不曾睡去
   抬起头,就能看见满天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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