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萤火在闪烁,窗内有烛火在摇曳,没有风,它们又是为了谁而舞?
书在桌面上无声地翻动,笔搁在砚台上不动声色地思索,月光好像摊开的宣纸一样,铺陈在桌子上,打翻了的墨汁如同经文里泛出的水,斑驳的墨痕仿佛在诉说这个世界上最玄妙的哲理。
窗玻璃上的暗花投射在书页上,没有香气,毫不张扬,如同漂浮在一潭静静的水中,窗棂上的风铃却最风流,叮铃铃地响,透过窗玻璃看世界,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妄的呢?
天冷的时候,不如关窗,用茶叶的清香来温暖冻僵的身体,点一盏烛火,让它在窗纸上印成水墨画,好像是记忆在无序地演奏着乐章。风最多情了,此时却显得无情,从缝隙中钻进来,翻乱了书页,同时凌乱的还有一点心绪。
如果就这么一辈子守着一扇窗,笑着看大地用黑夜迎来光明,笑着看人类用死亡换来生命,那么一辈子将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除了窗外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可惜,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它们所说的天机。
窗子内外的故事还在一日日继续,好像一首永远也唱不完的长诗一样,只有窗子自己总是静默的,从不快乐也从不沉沦,它不是春天,它只是将春天镶嵌在窗框里,让有心人看上一眼,在眼睛的反光里凝着一点泪光。回味着破碎的人生,在窗外的风雨之中,看着细细的雨丝在天空织成锦缎,银丝一抹抹在空中飞舞,窗框又成了绣花的绷架,任春天在上面飞针走线。
一扇等待关闭的窗子,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安静地看着芭蕉落下雨滴,不动声色地丈量着天堂到人间的距离。
我总有推开窗子的冲动,因为总害怕屋子里的俗气会将我的身体融化,只有在碎花中,在绿叶中,或者在尘土里,缄默着的我,才是我自己,那些俗气随着窗的开笔被排散到了风里。最潇洒的动作,莫过于在春风中推开窗户,毫无隔阂,毫无阻碍,然后岁月的光阴在着枣红色的窗棂间慢慢地淡化,化成了黑白色的画面,慢慢溶解,消散。
窗此时不是窗,是苍白人生的一剪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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