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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物】《广播》《马灯》《桐油灯》《孔明灯》《黑白电视机》

黑白电视机

  村里有了电,村里的少数人开始购买电视机了。

  那时候,电视是很稀罕、是很值钱的高档商品,谁家要是拥有一台木壳黑白电视机,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计划经济,要靠关系才能买到。

  黑白电视机有十二寸、十四寸的,为了有彩色,人们在电视机上蒙着一层彩色胶片,冒充彩电。电视接收方法是靠可转动的“天线”,如收湖北电视台天线则要转到对准武汉方向,那个时代人们熟悉的黑白电视机品牌有熊猫、金星、飞跃、牡丹等。

  八十年代末,最先是大队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如哪个村子有一台黑白电视就了不起。人们白天在田里干活,再说为了节约电,到晚上才会看电视,那家有电视,全村人晚饭后就来到这家看电视,如果本村没有电视机,就到大队里去看。

  我是乡镇企业采购员,记得那时,我托在新乡当兵的同学,买回一台“飞乐”牌十四英寸、军工生产的黑白电视,上下湾里的乡亲也时常端着板凳到我家里看电视。特别是有像《霍元甲》这样的好电视剧时,全屋坐着的站着的全是人,大家都很认真地在看电视。我弟弟在打开电视机时,如出不来图像,全是雪花麻点,于是他向大家解释说:电视刚开机,要烧一会来,等它烧热一点,就有了。而人们也信以为真,就耐心地等待着。最多的还是用手去拍打电视机的外壳。

  有一次,我弟弟的几个狐朋狗友白天在家里看电视,电视节目很好看,我母亲上去把电视关了,说要留着等她媳妇(我老婆)放工后回家看,把弟弟他们全部赶走了。等我老婆收工回家时,母亲打开电视机,好看的电视没有了,母亲说是我弟弟他们看完了,惹得我弟弟一顿骂。

  九十年代后,黑白电视基本退出市场,彩电大规模的上市,开始用斑斓的色彩装点我们的生活。我又托人在供销大厦买了“康佳”彩电,那时,整个商业大厦一年才有五台计划啊!如今,电视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屏幕不断变大,厚度不断的变薄,功能不断增多,超薄的液晶电视成为市场的绝对主角。

  与电视机同步升级的是,电视接收方法从“天线”到“公共有线”再到“数字机顶盒”上百个频道,丰富的资讯令人眼花缭乱。

  电视,已经走入寻常百姓家。我家也经历了这从没黑白电视到平面直角彩电又转变到液晶高清。看电视时候的那种满足感,再也找不到的了。

广  播

  农村的高音喇叭广播,曾给一代人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它繁荣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是农村主要的信息来源。那时,几乎是村村牵有高音喇叭,户户都装了有线广播。

  1965年12月9日,毛主席关于“努力办好广播,为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服务”的题词发表,更加激发了人民办好广播的积极性。拿我地来说,至七十年代末,就连偏僻的渔场、农场、林场,也架设了有线广播专用线,接通了高音喇叭、广播。

  高音喇叭也叫扩音器,是上细下粗、最下端的口部向四周张开的圆桶型结构,通过广播设备发出声来。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那时的高音喇叭就是村里的广播站,上级有了新精神要传达,就在喇叭上读一读,村里各小队干部要到村里去开会,就在喇叭上下通知,就连村民谁家有个要紧事,也赶到广播室来,求村里的通讯员在喇叭上喊上几遍。

  “一朵牵牛花,爬上大树杈”,说的就是这高音喇叭。那时,广播网四通八达,村部的屋脊上,各村头的树上都架有高音喇叭。农忙时节,高音喇叭叫个不停,播送各小队生产进度,宣读表扬好人好事稿件和坏人坏事检讨书。春节期间,为了让社员过好一个革命化的春节,高音喇叭是整天的播送,政治挂帅的年代,地方戏视为封、资、修的东西,文化娱乐则以相声、评书、革命历史歌曲、样板戏为主。

  年关一过,村里要召开春耕生产动员大会。在村小学操场边临时栽的柱子上,架起高音喇叭,搬出几张课桌,上面铺块蓝布,搭建起主席台,放上扩音器和支起话筒。广播员“喂、喂”的调试着高音喇叭的音质,等待着社员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村里的春耕动员大会,多是在县里的“三级”干部会议后召开,主席台上坐有公社干部和村干部。先是由公社干部传达县里的“三级”干部会议精神,接着是村书记作动员报告,然后由村长具体安排各小队春耕生产等事宜。群众大会放牛的、喂猪的都要参加。开会也记工,所以,很少有妇女们带小孩和边开会,边纳鞋底,也没有缺席的。带有凳子的按各小队坐成一排,没带的席地而坐。会散后,社员们回各小队进行讨论,表决心。

  记得自己毕业回乡参加水利建设,干部认为我有点文化,分工我抓工地思想政治工作,插红旗,开广播,办墙报、快报。我扛着高音喇叭来到工地,用芦席搭起简易广播室,住在工棚里。早晨不等天亮,我把各工地段的红旗插好后,开启广播,播放民工上工地的号声。工地上是没有交流电的,高音喇叭用的是摇把机电话使用的干电池。表扬稿自编自播,红绿纸的墙报是三天一换,工地快报是每星期一期,几百张快报,全是在晚上拿到当地的学校里去油印出来。早上插旗,晚上收旗,仅就这号声的播放,就有上工号、休息号、分工号,按时按点,不得有差错。五更鸡叫还要去通知各小队做饭的起床生起锅灶。民工们在挑土时,播放木磁盘上的歌曲,戏剧,用收音机对着话筒转播中央电台《新闻报纸摘要》等节目。尤其是民工们听了我编写播送的快板、顺口溜,斗志昂扬,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任劳任怨。那时虽然觉得每天都很疲劳,但很是有成就感,总认为是锻炼自己的好机会。过去那人山人海,兴修水利场面虽然很少见了,父老乡亲都很苦,但一回想起那时用高音喇叭作宣传的情景,仍让人留恋和向往。

  家家户户牵入的有线广播,是村里广播站把用粗铁丝浇注的水泥柱栽好,拉一根细铁丝至各家各户的房檐,再接到广播上。有线广播只接一根线,另外是接的一根地线,地线从广播上接下去,插入土里而发出响声。如果土干了,广播的声音就变小了,此时就得给地线处浇水。

  干部家里装的有线广播都是磁铁金属的,镶有刷过油漆的木匣子。老百姓家里则多是纸盆的,轻飘飘的。纸盆的听起来声音好像有点嗡,不如磁铁的音质好。但这纸盆广播也能去镶木匣子,把纸盆凹处放进事先做好的木匣子留有的圆口,用几颗扒钉按住就可以了。挂在墙上,不会被老鼠咬坏,或人为的撞烂纸盆。

  记得那时县里的有线广播台,公社有广播站,各村有广播专管人员。每天分早晚二次都按时播送,早晨转播中央电台《新闻报纸摘要》节目,晚上是转播中央电台《各地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联播》那是雷打不动。本县新闻节目过后是插播歌曲、戏剧等,也播报北京时间和当地的天气预报。每一天的广播开始,先播放《东方红》序曲,每晚的广播结束曲是《大海航行靠舵手》,接着是传来“全天播送结束再会”!冬天早黑,人们躺在床上听广播,忘记了白天的劳累。

  我大伯是个文盲,广播里的普通话他听得不完全明白,播音员读毛主席语录“要斗私批修”,他读成“要豆豉烹粥”;正点报时“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二十点整”,他把“最后”念成了“退后”;广播里播送的楚剧《葛麻》中的对白:“张大红”,“小婿在”;“狗奴才”,“岳父大人”……这些他听得明白。他骂记工员是狗奴才,骂民兵排长是狗奴才,骂调皮的耕牛是狗奴才,遇到不听话的小孩,他也骂是狗奴才,成了他的一句口头禅,回想起来真好笑。广播让人们感觉到轻松有味,让人们抛弃了那些艰难困苦和生活烦恼。

  岁月如歌,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电视、电脑进入了农家,当年的高音喇叭、有线广播,早已被人们淡忘,而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一代人却记忆犹新,昔日的广播每天结束时必播的那句歌词“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的旋律,至今仍在我耳边回荡。

马  灯

  时常回首往事,捕捉传统农具,传承农耕文化,以留住历史记忆,居然发现自己却忽略农人三件宝:马灯、蓑衣和铁锹。

  在乡村,当暴雨倾盆而下的夜晚,农人总是手提马灯,披着蓑衣,扛着铁锹在巡田,查看有没有被水冲缺的田埂。田野里出现的荧荧灯光,四处蛙鸣和秧鸡的叫声,却是丰收的乐章。

  马灯的灯体是用“洋铁皮”做的,煤油作燃料。底座是扁形的油皿,油皿有一螺丝盖,全封闭,油不滴漏。上端圆形的铁皮盖,压着玻璃罩的上口,两根铁丝支架从灯座环伸上来,护着中间圆鼓鼓的玻璃罩。里边的灯捻由齿轮铁钮控制,可随意大小。顶盖周围布满一圈细孔,便于油烟冒出,顶上有一个遮雨铁盖壳,还有一根铁丝提手。点燃马灯时,有一升降的弹簧卡,用来掀起玻璃罩,火柴签便可触到灯芯。

  蓑衣和铁锹,也是农人普通的用具和农具,曾经在农事中不可或缺,而如今同那些消失的农具一起,被印在一张叫着农耕文化的底片上。

  马灯,据说这种灯是从前骑马夜行,挂在马的身上而得名,上世纪70年代使用最为广泛。在伸手不见五指行走的乡间小路,在波涛起伏的大坝堤埂决口抢险现场,在挖河筑堤热火朝天的工地,在农作物成熟的收获时节的禾场,在添加草料的牛棚里,在农户家中照明的墙壁上……到处都能见到马灯的身影。

  马灯风吹不灭,雨浇不熄,可提着移动。水上人家习惯于把它挂在船的桅杆上,淡淡的月光下和浑浊的灯光,好一幅桨声灯影的自然景色。

  在岁月的尘埃里,马灯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再也看不到它那光鲜的影子,却抹不掉曾经的时光。打开记忆的闸门,去感受父母在我生命中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一寸寸温暖的灯光,注着母爱,马灯才是比太阳更亮的灯。

  老家在偏僻的乡下,以前很穷,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点煤油灯。说起这煤油灯,在我隐隐约约的记忆中,它就是用一个墨水瓶做成,瓶盖上竖插着一个铁皮卷成的小筒,里边穿进由棉线搓成的捻子,在瓶里倒上煤油,点燃捻子后,那灯便发出鬼火般的光亮。小小的煤油灯下有父亲忙碌的身影,有母亲做不完的针线活。吐着火星和希望的煤油灯,它照亮了我的童年、少年追求知识的梦想,成为我晚上写作业的必备用品。

  那时,乡村里手电筒稀少,走夜路都是提着马灯照明。我上中学时,学校设有晚自习课,深夜才能回家。家离学校有几里的乡间小路,外加上隔河渡水的,也害怕河里有“坛子鬼”,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路上几乎难碰不到行人。每逢这时,我总会看见一团昏黄的光亮从远处向我走来,我知道那是母亲提着马灯来接我,母亲离老远就大声地喊着我的乳名,给我壮胆。我望着马灯光芒闪烁的地方,那一团光,觉得比一千个太阳更亮。母亲手中的马灯,照耀着我走出了黑暗与恐怖,给我温暖和希望。我向母亲大步走去,一路上,母子俩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家。

  糟糕的是下雨天,风吹雨淋,一脚高来一脚低,昏暗的马灯光照在地上,分不出哪是水、哪是泥。母亲告诉我,夜里走“泡火泥”路,要“让白踩黑”,即发白的路面是水窝,那黑色的路面才是泥。记忆深处那从未间断接我晚归的马灯——是母爱!是始终为子女照亮前行路程的灯光。

  家里的那盏小马灯,是我的挚爱,我每天都把灯罩擦拭的亮亮的。

  长大后,夜晚我提着马灯去捉鳝鱼,灯光下,我睁大眼睛寻找,发现有鳝鱼在秧田里游动觅食,立马手执竹夹,左右开弓,快速地把鳝鱼夹住,然后放进鱼篓里。

  秋天到,流动的马灯闪烁在广袤的田野里、打场上,远看灯火如豆。拉回稻草的板车把手上,挂着一盏马灯照路前行,禾场上用木杆举这着马灯在碾场,禾场边的树枝上挂着马灯在堆垛,队屋里的房梁上系着马灯照亮,把粮食进仓……一处马灯照明,便是一处繁忙。

  老家有一位马爹的,他是村子里的“五保”户,但他闲不住,自发地负责家家户户防火防盗安全。长年累月在夜晚提一盏马灯,穿梭在村子里,“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声如洪钟的嗓音扬起又低回。

  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雪夜,马爹提着马灯从独木桥上颤倒在河里,再也没有起来!那盏马灯却奇迹般被挂在了桥柱上,绽放着一朵光亮。乡亲们在挂着马灯的地方打捞起马爹,在场的人潸然泪下。

  多少年过去了,一想起桥柱上挂着的那盏始终亮着的马灯,我耳畔就会回响起马爹那带磁性的嗓音,那声音飘荡得很远、很远……

  消失的马灯,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那团跳动的火苗,让我回味,给我信念!

桐油灯

  启开记忆之窗,一缕光亮便照进了心房,美丽而又惆怅。不知不觉间勾起了我对儿时用过的那盏桐油灯的回忆。

  桐油灯,算是我一生中最早认识的照明灯了。说起这桐油灯,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或许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物件,即使是年纪大一点的人,现在也只是把它留存在逝去的记忆里。

  在我童年时,每当夜幕降临,点亮一盏桐油灯,放在中堂前那张不搬动的方桌上。如豆粒大的红黄火苗,使一个并不大的堂屋里布满黄亮的光。朦胧的灯光,把坐着不动和来去晃动的人,以及离方桌近一点的东西,都变成一个个像皮影黑乎乎的影子,投向堂屋四面的墙壁。

  “高灯照远亮”。桐油灯一般是挂或放在房柱头、墙壁眼上,有用木板或带节楠竹做成的灯座,灯座上放有一个小小的圆盘叫灯盏,桐油就盛在那个灯盏里,一根灯芯浸在桐油里。点燃露出的灯芯头,桐油灯亮起,发射出微弱的光。

  老家有句俗谚:“桐油灯盏,拨一下(哈)亮一下”。尽管这话后来衍变成比喻那些没有主动性的人,但它却道出了桐油灯的本质。微弱的灯光,虽然照不了多远,但它带给全家人的却是一片温暖。燃烧着发出一股桐油味的灯光下,母亲坐在纺车旁纺棉纱或纳着鞋底或缝补衣裳,父亲骑在长凳上打着草鞋或扎着扫帚或搓着牛绳。只是我在要看书或写字时,父亲把桐油灯才从高处端下来,放在方桌上,全家人共用一盏灯。

  这桐油灯,露出的灯芯烧没了,就要用一根细铁丝去把灯芯往前拨。拨大了,一根灯芯烧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会多烧桐油;拨小点吧,一灯如豆,像鬼火似的暗得不行。我伏在方桌上,但很少去拨灯芯,都是父亲看到桐油灯快要烧灭了,起身过来拨灯芯或往灯盏去添加桐油。大人说过:小孩晚上玩火,睡觉会尿床。

  虽说父母都认为我读书的重要,不让我长大后像他们一样是“睁眼瞎”,把一盏桐油灯的光线都无私地给了我,他们摸着黑各人做着手里的活计。但我总要侧过身去写字,尽量留一缕光线给为我缝补衣裳的母亲,因为她眼睛患有白内障,每年都要去天门医院刮眼睛里的痧。父亲也有时用灯盏里烧得发烫的桐油,去涂他满手的裂口。这样搓起牛绳来,裂口上露出的肉被一层桐油所隔离,双手才不会流血。

  桐油不是灯油,用来点灯自然不亮。桐油是一种优良的带干性植物油,具有光泽度好、附着力强、耐酸碱、防腐等特性,用途广泛。农村里多用它来涂刷生产生活所使用的竹木器,如斗笠、木桶、木盆、木船等。桐油石灰膏是填补船漏的上好材料。

  桐油除桐籽油外,也有用木籽树上的果实榨成的,叫“神油”,即敬神点灯用的油。桐油分熟桐油和生桐油两种,也分白桐油和黑桐油,黑桐油是人们一种习惯的叫法,但并不是黑色的,呈酱红色。桐油灯所用的一般以白桐油为主。桐油的气味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危害的。

  钉在柱子上是放桐油灯的灯托(灯座),有木板的、有留着节巴的楠竹筒的。二块木板横直用钉子连接即可,竹筒的灯座,口径比灯盏略大,节巴的一头是底,像个打酒的吊子形,长长的吊子把部分是用来钉上柱头的。一盏桐油灯就那么一点重量,也谈不上灯座的稳妥,移动方便就行。

  各种老式的灯盏有铜的、铁的、陶瓷的,其形多样,一般呈椭圆型。大小如同我们今天用的烟灰缸,中间有一溜嘴是置灯芯处。自家所制的灯盏,多用打破的碗底,也有用泥捏成形放在砖瓦窑里烧成。

  桐油灯的灯芯除采用棉线之外,多用灯草,一盏灯里放一根灯草,用的人多或敬神上香,需要红灯大亮时,则加一二根灯草,变成了多个火苗。灯草芯也常结灯花,影响火苗的光亮,灯花大了要去掉。

  灯草打鼓——不想(响),说的是灯草的轻巧。灯草,又叫秧草、水灯心、野席草、龙须草、水葱、通心草等等,是一种多年生沼泽草本植物,其茎独具韧性,直长中空。夏末至秋季割后晒干、取出茎髓、理直、扎成小把。灯草表面白色或淡黄白色,有细纵纹。体轻质软,略有弹性,易拉断,断面白色。灯草用途广泛,尤其用它来做蜡烛芯或油灯的捻子,特别好使,颇得家庭主妇的喜爱。晒干的灯草如海绵状,能吸油,沾满桐油点燃之后,易燃抗风,不易熄灭,而且,燃烧的时候,芯子能随着火焰燃化为灰烬,要比使用棉芯好得多。灯草也是一门清热去火的中草药。

  灯草白净细长,轻若无物。小时候常看到有人走村串巷地卖灯草。灯草是家家必用之物,日日须臾不可离,因为有需求市场,在当时,贩卖灯草也是一个很活跃的行业。卖灯草的人肩上的长竹竿上,挂着一束束晒得白花花的干灯草,边走边吆喝着:灯草、灯草……别有一番景色:“好吃佬、卖灯草,卖到湾里狗子咬,狗子狗子你不咬,切块锅盔你过早”。看到卖灯草的来到村子,孩子们欢快地唱着。可见没有歌谣就没有生活。

  桐油灯一直用到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才逐步被煤油替代。老百姓家里的桐油灯盏便变成了西药瓶、墨水瓶做成的煤油灯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教书时,教师办公每人有盏点煤油的“罩子灯”,学生上晚自习只有三四个人共一盏用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灯,教室里黑烟直冒,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煤油味,真是“火烧灯草——灰心”。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政府大办农用电网,农村才用上了电灯照明、抽水打米……

  如今的乡村早已是今非昔比了,电灯通明,人们用上了各式各样的家用电器,昔日的桐油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是油灯伴我成长,使我品尝到了亲情的温暖、家的温馨,体会到了父母的殷切希望。从油灯下艰难熬过来的我,终身不会忘记那简陋的油灯,更会珍惜今天城乡夜晚的灯火辉煌。

照明灯

  小时候,家乡照明基本上用的是桐油灯。把攒的鸡蛋卖后,换回桐油,把碗倒扣,在碗底倒进桐油,放一根灯捻子(灯芯),捻子放粗了,一烘而尽浪费桐油;捻子做细了,灯光不亮像鬼火;外加桐油灯的烟十分呛人,要拨一哈才亮一哈。也有用专门的土陶桐油灯盏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家乡才开始用煤油(也叫洋油,是日本矮子卖给中国人的)。记得刚开始用煤油时,湾里的人闹了这样一出笑话。他们买不起有灯罩子的玻璃煤油灯,也不知道用收口的瓶子,用一铁皮管,穿上捻子来自制煤油灯,而是将煤油倒在过去的桐油灯盏里,放上灯芯,刚一点燃,煤油就“呼”的一下子全烘燃了,住的茅草棚子起火了,全湾的房子烧得个精光,老的、少的都骂那狗日的日本矮子。

  在家乡还有一种便携式的灯叫马灯,为什么叫马灯呢?说是走夜路时可挂在马的身上。也是用煤油作灯油,铁皮制作,配上一根灯芯,外面罩上玻璃罩子,以防止风将灯吹灭。那时一个生产队少说也有十多盏,用于禾场、队屋,牛棚、猪圈、堤防等地方照明。还有唱戏、唱皮影子点的是夜壶灯、三煦子灯。慢慢的又有了汽灯,燃烧的是汽油,有如纱布一样“汽灯泡子”,那玩意在点亮时要使劲地打气,但比其它油灯要亮多了。

  七八十年代,我是乡村民办教师。晚上办公老师们都备有罩子灯,那时,煤油要计划,没有煤油时,就到大队轧米房弄来柴油点灯,玻璃罩子熏得黑黑的不说,鼻孔里也熏得黑黝哒。整个办公室都是一股恶浊的柴油味。

  想起来,家乡点灯的也有蛮多的规矩。过年时堂屋里点起可升可降的“扯煦子灯”守年;初一、十五在神龛上点灯,用来祭祀神灵和宗祖;团年饭后到祖辈的坟里上灯,讲的是团圆;死了人,灯放在灵柩前,名曰“长明灯”。现在讲理性谁还点油灯,统统用蜡烛所代替。

  上世纪八十年代,柴油机的普及,“磨电古子”(发电机)的兴起,城镇里用上了机器发的电照明,白炽灯泡,只在晚上供应一二个小时就熄灭了,单位按灯泡收费。逢婚嫁这样的好事,借一组发电设备到家里,给发电师傅又是红包、又是烟、酒席,把屋里屋外搞得红灯大亮的,吹吹打打,那才叫一个热闹、体面。

  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家乡的电力事业突飞猛进地发展,镇里建起了电站,电灯进入千家万户。刚用上电灯时候,人们还不知道电是什么样的东一回事,说乡里有一婆婆,看到儿子在移动灯泡,灯光快靠近蚊帐时,大骂儿子不注意火烛,担心电灯光把蚊帐烧着起火。想起来真是好玩。

  近些年来,随着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城区及乡镇街道高楼林立,家乡的夜晚,街道两旁华灯高照,到处是一片灯的海洋,瑰丽夜景,水波灯影,幻化为天上人间的灿烂辉煌。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这点不好,供电部门喜欢拉闸限电,有时电来了不晓信:睁开眼睛出钱,打起“屌旮”(裸)关灯。当然,家家是装有电表的。

  几十年过去了,家乡千百年的桐油灯、煤油灯……不曾再有,但岁月里这些照明灯,却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之中。

孔明灯

  孔明灯又称为天灯,相传为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发明,也被公认为热气球的始祖,起初是为了传递讯息之用,时至今日通常则被当成节日祈福许愿的工具。

  天灯之所以叫孔明灯,一来是做出来后的天灯有点像孔明先生所戴的帽子,二来传说当年孔明被司马懿围困,全军上下束手无策,诸葛亮妙计一出,命人拿来白纸千张,糊成无数个天灯,再利用烟雾向上的引力带着它们升空,一个个小小的天灯升起,加上营内的人咋呼着:“诸葛先生坐着天灯突围啦!”,司马懿竟然信以为真,被蒙骗了过去。此计救了诸葛先生一命。

  孔明灯飞上天是与现代热气球的原理一样,灯内部经燃烧使空气受热膨胀而升空。然而为何热空气会飘浮呢?我们可用阿基米德原理来解释它:当物体与空气同体积,而重量(密度)比空气小时就可飞起,此与水之浮力的道理是相同的。将球内之空气加热,球内之一部份空气会因空气受热膨胀而从球体流出,使内部空气密度比外部空气小,因此充满热空气之球体就会飞起来。

  孔明灯的制作是用薄纸依次粘贴,直到拼成一个两端漏空的球状物。再剪一张圆形薄纸片,把上面圆空口糊住。待干后,把气球吹胀,找一条薄而窄的竹条,弯成与下面洞口一样大小的竹圈。在竹圈内交叉两根互相垂直的细铁丝,并系牢在在竹圈上,再把竹圈粘牢在下面洞的纸边上,糊成的气球不能漏气。把酒精棉球点燃扎在铁丝中心,等气球内部的空气烧热后,气球就会由平地直升天空。

  现代人放孔明灯多作为祈福之用。每到春节、元宵节或中国传统的重要节日的时候,人们总会放孔明灯来祈福。男女老少亲手在灯上写下祝福的心愿,升到空中,象征丰收成功,幸福年年。所以也叫许愿灯或天灯!民间已有许多地方的风俗在结婚生子的时候都要放灯以求平安!天灯可适用于组织春游聚会、婚庆、生辰、节日、年轻人约会示爱及广告宣传等方面。

  放孔明灯选择晴朗无风的夜晚,一人拿住灯底的左右侧,另一人用酒精将脱脂棉浸透后点燃,直到双手感到孔明灯有上升之势,即慢慢放开双手,孔明灯便徐徐飞起。

  油灯的时代,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在我的记忆中,最早的照明灯是以桐油、木籽油、菜籽油、棉籽油、蓖麻油为燃料,灯具由一个陶瓷大肚形灯座、灯盏窝组成。人们在灯盏窝里倒上油后,用棉线扭成一根灯捻放在灯盏里,将灯捻的另一头点然即可。这种灯体积大、光亮弱、移动也不方便。

       作者思乡远梦,原名张才富,湖北仙桃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自由投稿人。曾任教师,企业负责人等职。现任某公司图书编辑。苦恋文学多年来,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此微信平台发文均为原创,享有著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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