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风情】《灯草》《房屋》《南瓜》

       金秋十月,我们将迎来人民共和国70周年华诞。70年披荆斩棘,70年风雨兼程。回顾人民共和国走过的光辉历程,我们感慨万千!

老张的“屋”

  夕阳西下,老张骑着电瓶车,带着他宝贝孙女,来到北京家门前的公园。这座公园是明清两朝皇家祭土地神的场所,园林绿化打造得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好多居民都在这里散步或带孩子玩。

  老张叫张才富,年过花甲,是三伏潭镇人。他原是村小代课老师,随着教书时间一长,大家都叫他张老师。

  老张是上世纪末搬到北京的,他几个地方的都有房屋,老家村里曾有,老家镇里曾有,老家市里曾有,北京这座大城市里当然也有。

  上世纪70年代中叶,湾头农田灌溉沟边的一垮坡上,一个小两间,倚墙搁檁,瓦面是前盖布瓦,后盖机瓦,由于缺少几块瓦,搭上了一块彩条布。屋里的分隔墙用的是土坯,也没有单独的厨房。因房屋建在流水沟的垮坡上,地基严重不着实,正屋墙体的裂缝拳头都打得过。这个屋,就是老张结婚后,“人大分家”的第一个小屋,他把它叫“老屋”。

  老张的第一个屋,是乡亲们七手八脚,挑土、打硪、搬砖瓦,和泥,砌墙建成的。屋做起后,面墙也没有像现在去贴瓷砖,采用的是用石灰水刷白,大门下也没有门槛,寝室好像也没有房门。

  人说“穷八担”,这话不假。老张把分家时分得的家当——坛坛罐罐、锅碗瓢盆、箱子柜子、床铺被子,搬进了新屋。屋只有两间,占满了大半边。两个孩子,是他妻子背一个,抱一个,来到新屋的。

  那时候,农村里没有电和煤气、自来水,用的是煤油灯,柴火土灶,吃水到河里去挑。老张每天早起,做完家务事后,把两个孩子往丈母娘家一送,再到学校。妻子在社办企业服装厂做活,也要上班去,走时,她亲着两个孩子脸蛋,心里有几份说不出的苦楚!

  当年,村小代课老师是拿“靠工分”的,老张一无所有。为了建这座新屋,老张花掉了妻子多年来积攒的2000多元,还向村里东家借30元,西家借50元,欠下了800元外债。

  欠债还钱,都不容易,欠乡亲们的钱,实际上欠的是人情。老张无法还账,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他思索着怎样迅速地挣钱还债。

  “冷的是风,穷的是债。”为了还债,老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改变现状,给妻儿一个幸福的生活。

  改革开放不久,老张不教书了,当了教师队伍的“逃兵”,在社办企业干起了业务员这行。他两脚走遍天涯海角,靠着自己的聪明能干赚得几个钱。1984年,老张在镇中心盖起了“高楼大厦”。虽说只有两层,台基地又不宽,像个雀笼,可毕竟是楼房啊!

  老张又搬新家了。不过这次的家具和用品都是置办的崭新的,还买了一辆自行车和一台黑白电视机。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两个孩子也上了镇办小学。

  转眼间孩子们要念中学了,问题也来了,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市级中学。学校本来可以住宿,但一个班级才一个寝室,学生多,繁杂的很。

  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老张与妻子商量,决定在市里买一间商品房,好让两个孩子也成为“走读生”。

  当时的房价每平米只要几百元,于是,老张有了底气,他拿出积蓄,找亲戚好友借了3万元,买了一套80平方的房子。算来,这是老张第三个屋了。

  城里不同乡镇,有宽阔的马路、城中河,有公交车、大超市,有公园、体育广场。老张把新居装修得整齐漂亮,家用电器,沙发茶几一应俱全。

  上世纪末,老张的两个孩子先后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北京。“非典”那年,房价一路下跌到低谷,城中心房价每平方才几千元,于是,老张租出了镇里的楼房,亏本卖掉了市里的房子,给两个孩子在北京的二环路各买了一套房子,垫了首付,为的是好让孩子们在工作地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随着房价的不断飙升,十多年过去了,此房价涨到了每平米十多万,老张也着实地赚到了一笔宝贵的固定财产。

  老张的“屋”,就这样不断地改变着,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

  一滴水见太阳,从老张房屋的改变,折射出祖国70年来,人民生活翻天覆地的变迁。可老张总是微笑着说:这都是党的改革开放的政策好!没有好政策,我一个“乡巴佬”,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灯草的记忆

  “好哭佬,卖灯草,卖到河边狗子咬;狗子、狗子你不咬,切块锅盔你过早。”童年的歌谣,勾起了我对灯草的许多记忆往事,好似在昨天。

  在沙湖沔阳州,湖区的沟坎边和湿地里,野生着一种多年宿根生长的草本植物,其茎独具韧性,直长中空,一簇簇,一丛丛,沾水生根,郁郁葱葱。其植株分地上茎和地下茎两部分,地上茎细长、柔软光滑,粗细均匀,圆柱状,呈深绿色。渔民把这种植物晒干后,剥去绿色外皮,就是乳白色的成品了。用来造纸、织席、编履,尤其用它来做蜡烛或油灯的捻子,特别的好用。野灯草是一种中医中经常用到的药材,家中小儿有个头痛脑热、食水不畅时,大人们便用灯草煮水,让小孩饮下,即可清火去热,排秽利尿,颇得家庭主妇的喜爱。

  这种草,就是灯草,亦叫灯芯草。

  上世纪80年代的老沔阳,这里便是远近闻名的草席制作之乡。老沔阳的凉席多以荐草编织,具有夏天凉爽,冬不冰冷的舒适感。编织草席,首先是挑选席草,分出长短及枯叶,粗细和颜色都要搭配好。草分拣后,用石灰水浸湿,斜捆在席机上。再用备制的浸麻,刮平麻头打好的席筋。一张草席编织完工后,还需用手去掉那些毛边,进行最后平整、包边、印花。一条好的席子,既不露草,也不会漏水,十分受人垂爱。

  而灯草席子,是待野灯草到夏天长到两米来高收割后,放在搭成的架子上晒干,剥出草芯编成席子。灯草席的特点是夏凉冬暖,轻巧耐用。由于灯草芯是海绵状的,因而具有奇特的吸湿性和放湿性,当温度较高时,无数气孔吸附湿气;天气干燥时,海绵状的灯芯又可释放出储存的水分,起到调节空间湿度的作用。

  清代小说《儒林外史》中,严监生临死咽不下的那口气,就是为了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一则是因为他确实视财如命,二则确实是恐费了油。真可谓“棺材里伸手——死都想钱。

  在日用品供应紧张的那些年代里,照明灯有桐油灯、煤油灯等。一盏油灯,那昏暗的灯光下,讲述着一些不一样的故事。

  灯草姑娘是一位名叫沐定的妇女,她生性聪明,智慧过人,为人耿直,做事细心,心灵手巧。

  有一天,她发现了湖里有一种草,她用草芯做灯芯,还编织了灯草凉席,草壳用来编织成小手工艺品。她就把这些手工编织品拿到市场上去卖,价廉物美,消费者很喜欢,她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同村乡邻想跟灯草姑娘学习技术,可她就是不愿传教。

  有一年,她家都病倒了,村里人都来帮助她,给她送粮食,送药,照顾她家的生活。灯草姑娘被感动了,觉得对不起大家。后来就把技术传给了全村妇女。

  这就是我在童年时听到的灯草姑娘故事。使我懂得要学会团结,互帮互助的道理。

  桐油灯和青油灯的灯芯除有棉线芯、芦苇芯这些外,灯草芯是首选,可谓“居家之宝”。灯在燃烧的时候,芯子中通过油,火焰不生黑烟,不爆灯花,灯火也明亮。灯草也成为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日用品之一。

  “桐油灯拨一下,亮一下。”点油灯有一根短小的拨灯棒,灯草芯火苗烧完后要用灯棒去拨一下。小时候的我,才不像桐油灯盏哩,每当家里点灯的时候,就围在摇曳着豆粒大火苗的灯盏前,拿着灯棒在拨灯芯,把灯芯拨的很长。大人见到后,教训我不玩火,再拨的话,就把我用“灯草吊着棉条打”,后来才知道是吓唬小孩的话。

  “说的轻巧,吃根灯草。”灯草极轻,比喻把事说得极为轻巧容易。为人子女,行孝为先,这是轻不得的事。“燃身灯送母”的故事,它是那么让我感动,实不容易。

  传说,本焕和尚在接到母亲病重的家信,他急忙赶回家乡照顾母亲。母亲临终前,本焕遵从佛门“右肩载父,左肩载母”的教导,跪在母亲床前,抬起袒露的双肩,左右形成两个肩窝的灯盏,在肩窝装上菜油和灯草芯,当油灯点燃,默念起咒语。油烧干了又加,皮肉烧得“吱吱”作响,他一动不动,泪如泉涌!就这样点燃身灯为母亲祈福,直到母亲离开人世。

  在老沔阳,冬天农闲时,渔民划灯草、取其芯,然后挑到城里去叫卖。灯草皮用来制作蓑衣,雨天去田里干活时穿。其实,灯草芯还可以用来装枕头,格外柔软舒服。

  灯芯绒是70年代流行布料,由割纬起绒、表面形成纵向绒条的棉织物。因绒条像一条条灯草芯,所以称为灯芯绒。灯芯绒质地厚实,保暖。随着时代的进步,灯芯绒衣物、灯芯绒布鞋,也走在了逝去的时光里。

  灯草,在漫长的农耕时代,它伴随着一代又一代农家人走过了艰难岁月。灯草的记忆,桐油灯的光亮,仍旧映照在我心灵深处,萦绕不去,令我难忘。

南瓜花开南瓜情

  季节已是伏天了!也许,老家地里的南瓜花已经开过了,进入了结南瓜阶段。

  南瓜又名番瓜、倭瓜。戏曲家冯梦龙说:“瓜有丝瓜、黄瓜,唯南瓜最多。”关于南瓜,在我小的时候听大人说,这种瓜是从南边移栽过来的,所以叫“南瓜”。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南瓜种出南番,转入闽、浙,今燕京诸处亦有之矣。”所以,“南瓜”的得名与传入的区位有关系。

  南瓜花在老家,很多人都觉得不好吃,而不吃这道菜,觉得南瓜非常普遍,只是偶尔的吃其嫩巅和梗子,下锅时,需要把南瓜梗外面那一层皮给它剥掉。

  你说不好吃,但城里的人就特别喜欢吃!这不,参加朋友们的一个小聚会,朋友就点了把南瓜花跟南瓜嫩巅和梗子一起炒这道菜。

  问其讲究,朋友说:只炒南瓜花,很多南瓜花都炒不了一盘,所以,用南瓜嫩巅和梗子一起炒,好吃,而且分量也足,味道也再不单纯。

  这盘朴实的南瓜花,勾起了我对这温贫暖老南瓜的回忆和怀念之情。

  南瓜是好东西,老南瓜很甜,适合做出许多菜肴来,嫩南瓜切丝爆炒食用,甘脆可口。在70年代那段缺粮少吃的日子,我家是靠吃南瓜来填饱肚子。八月半吃南瓜,在南瓜收获的日子,家里到处堆的是南瓜。南瓜既是蔬菜,又可代粮食:南瓜汤、南瓜粥、南瓜饭、南瓜煮粑、南瓜疙瘩子……早中晚餐都是南瓜,天天如此。吃南瓜容易胀气,放屁一个接一个,都是南瓜味。

  那时,吃得最多的是先把南瓜切片,放进在大锅里熬熟,然后撒几把小麦粉,像勾芡似的,舀起来大碗地喝,一碗接一碗地喝。

  “南瓜是个祸,易得饱、易得饿。”人吃了南瓜,睡到半夜,肚子饿得咕噜叫,只能吃几个生苕、生萝卜去果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靠着南瓜,我们兄弟姐妹撑过来了,活下来了!直到等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宅前屋后多空地,稼啬难成种南瓜。”那时的农村,在没有修村道和整治环境绿化之前,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前宽后宽,菜园就在家门口。每到清明季节,都会种上南瓜。

  南瓜是个贱物,它不占田不抢地,不跟别的作物争水争肥,随便在台坡、屋角或是菜园子的篱笆旁,整好筛子大的地方,施些农家肥,点几颗南瓜籽,用树枝罩住,烂箢箕、簸子盖着,过不了几天,瓜秧就长出来了。

  母亲说:随它长吧!不管它们。

  过了一些时日,南瓜藤嫩绿一片,巴掌般大小的南瓜叶子,粘满绒毛,带着卷曲的藤蔓向有阳光的空间铺窜去。

  一阵热雨过后,南瓜花开了,叫人心怡。一朵两朵三朵,黄的艳丽,缀满藤蔓,像那铜管唢呐,吹奏出乡土小调。那花粉随风飞弥在空中,飘逸着芳香。

  夏天的乡村,随走一地,都会碰上金黄色的南瓜花。南瓜花十分娇嫩,它喜欢阴凉的时候开花,同其它农作物一样,也分雄性和雌性。当蜜蜂和其它昆虫在花丛中飞舞和爬行时,就会把雄蕊的花粉传播到雌蕊的柱头上。

  再过些日子,南瓜花渐渐萎谢,与瓜体脱落了。

  花蕊在授粉完成后,雌花的底部就会长出一个小小的南瓜,老家方言叫“南瓜妞子”。花谢后,南瓜渐渐饱胀,长至碗口大时,如摘下清炒嫩南瓜,色泽诱人,香脆可口。

  在老家,有这样一种乡俗,在南瓜妞子渐渐长大时,是不允许触摸和用手指远远地指点的,否则,南瓜妞子就会“气死”或长不大。就像用手指月亮割小孩耳朵一样,那是孩子们非常紧张的一件事。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乡俗有没有科学根据,也许是把瓜当成人了吧!指指点点才是对人的不尊重。

  “苦乐本相通,生涯似梦中,秋光无限好,瓜是老来红。”秋天来了,南瓜叶亦渐渐变老泛黄,南瓜也陆续的成熟,大大小小的南瓜露出藤蔓,在阳光下显得斑驳陆离,格外惹人喜爱。

  种瓜得瓜。南瓜的蒂把很粗,收获南瓜时,用菜刀去切断蒂把,然后再一个个地抱回家。

  一窝南瓜,就这样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就南瓜的形状来讲,老家以柿饼南瓜为主,好似一个个大磨盘。硕大的南瓜,有着和泥土一样的色泽。

  南瓜放久了会腐烂,为了保存,在冬天,老家人会把它们放在柴窝里,这样南瓜就不会冻坏,可一直储存到来年的春天。

  说实话,我记忆里的南瓜并不是一种美味的食物,小时候每次吃南瓜,我都愁眉苦脸的。南瓜在人们眼中是艰苦生活的代名词,是饥饿的象征。

  眼前的这盘南瓜花,心里就有一种亲切感,吃一筷子,有滋有味。

  南瓜跟着生活在变。报载,家乡九合垸在复耕农田种南瓜,有时间回家,去看看那硕大的南瓜。

  在这结南瓜旺盛的季节,忆起老家那些南瓜藤蔓的图景,我感到一种收获在弥漫,仿佛听得见南瓜妞长大的声音,看到它在温暖的境地中成熟的过程。

  人啊!一定要像南瓜一样,有个好名声!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桐油灯盏
【 民俗探讨】“前门不点灯,后院不亮堂”,到底有什么样的说法?
良医说药丨可以点灯,可以入药--灯芯草
灯心草
灯芯草/灯草
油灯下的母亲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