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战争频繁,靖康之变,汴京陷落,宋王朝南迁临安,在南方另辟官窑,烧造御用器皿。金朝末年,蒙、金在钧州大战,钧台窑由此停烧,其他窑场也因战争而遭到破坏。然而,为满足广大居民生活的需要,在战局稍安后,有一些窑场仍继续烧制。在神垕镇古窑遗址中,曾发现一件白釉瓷枕残器, 枕面刻有诗文:老书生,白屋中,说唐虞,道古风,一朝事业如春梦,不如蓬门闭户,教几个小蒙童。忽然喧哗一片声,不觉金兵到门庭。
又据关松房《金代瓷器和钧窑的问题》记述,1963年,中国文化代表团在日本曾看到一件中国制的绿釉瓷枕,底部有一长方形印痕“赵家造”三字。枕面一段文字:
时难年岁事业空,兄弟羁旅各西东。
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途中。
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时余游颍川,闻金兵南窜,观路旁骨肉满地,可叹!可叹!为路途堵塞,不便前往,仍返原郡。又闻一片喧哗,自觉心慌,思之伤心悲叹。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只有作诗稍觉心安。余困居塞城半载,同友修枕二十有余,时在绍兴三年清和望月也。
绍兴为南宋高宗年号,三年即1133年,金太宗完颜晟天会十一年。作者不用金号,显然出于正统观念和民族意识。以上两方瓷枕说明动乱中,颍川(今禹州市一带)瓷窑仍有生产者。 金王朝于海陵王完颜亮贞元一年(1153年)迁都燕京(今北京)后,中原地区经济得到恢复,禹州钧瓷也在北宋的基础上恢复和发展起来。华石编《中国陶瓷》(1985年1版)中说:“金迁都燕京(1153年)后,陶瓷工艺主要继承北宋风格。金代钧瓷生产比宋代更为普遍,生产范围从河南扩大到河北、山西等地,民间普遍使用。”这时的钧瓷多数失去宋的传统技艺,胎质粗松,工艺欠佳,釉色暗淡,窑变彩斑也不像宋钧之灵活美妙,而似彤云密布。不过有的继承了宋钧瓷艺,造型规整,釉色莹润,具有宋钧窑变美妙的艺术效果。据调查,这类钧窑遗址在禹州市境内甚多。汝州、郏县、登封、宝丰、鲁山、新安以及黄河以北的汤阴、鹤壁、林州,淇县、焦作、安阳等地也有不少发现。
北京大葆台金代遗址中,出土钧瓷碗二件,侈口浅腹,圈足,底足露胎,制作不规整,釉色也不像宋钧那样肥润晶莹,光彩夺目,而近似月白色的钧釉:胎质也不像宋钧那样坚细致密、呈现褐色,而是粗松的黄胎。在山西浑源窑遗址中,曾发现数量可观的金代钧釉片,有的还黏结在匣钵之中。器形以盘、碗居多,胎质较细腻坚密而呈灰色,釉色有月白、天蓝、紫红,制作相当规整。
山西大同元代冯道真墓出土的一批钧瓷,其中有些产品造型、釉色、质地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是金代浑源窑的佳品。此外,在河北曲阳涧磁村的金代墓葬中,也出土有胎质与釉色都不同于宋、元时期的钧瓷。其胎质坚细呈色灰,釉面润泽有开片,有的晕斑带有小黑点。与此伴随出土的还有刻铭为“时崇庆龟促冬十二月三日造”(1212年)的陶砚。这些金代钧瓷接近北宋钧瓷胎质,有可能是来自禹州境内钧窑的产品。李知晏在《河南以外几处窑址的钧瓷作品和元朝故宫内出土的钧瓷》一文中说:“根据调查和发掘资料,北方广大地区金元时期的文化遗址、墓葬和窖藏钧瓷出土的情况相当普遍。这些钧瓷大部分是河南地区的产品,特别是禹县的产品。综上所述,禹州在金人统治时期,钧瓷烧制已不受官方限制,其技术在北宋的基础上处于普及发展时期。《中国陶瓷史》中说:“金代陶瓷在我国陶瓷史上是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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