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才吹了阵凉凉的风,但这夏天依旧还是很沉闷。热、烦躁、苦闷,汇集成了压抑,我像是有种很窒息的感觉。
下午上了篮球课,无聊得很,徒在日光底下被热热地烤着,烤着,烤了许久。晚上,跑了步,讲起来这已坚持了半月有余——虽然跑的距离都不长。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湿了半身,本想做些什么事情,苦于无力无神,便去洗了澡。
没想到的是,浴室里的人很多,越过了我的意料。竟然,还在里面排起了队,我走到里面,前面站着三个一丝不挂的人,静悄悄地站着,等着。浴室里面积聚的热气更多,我的额头和身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汗珠,我前面的那个人的背像是在反光。这时候,又陆续进来了两个一丝不挂的人,他们认识,因为他们彼此讲了许多的话。
这等待的时间或许就是人生里被浪费掉的时间,因为这像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在等。我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那一扇门会开。总之,只是在等。
我在墙角处小小的地方来回逡巡,从一面走到另一面。这里有缝隙,吹过来一阵外面的风,不大,却很凉。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同时出来了,我前面的人便就走掉了两个。再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出来了,我前面便没有了人。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出来了,我进去了。
浴室里逼仄得很,但勉强地还能容下身子。好在四周被铁板包裹起来,也像是成了一个世界。脱掉衣服,打开开关,从花洒中流出的水是很多的样子。水的温度很合适,落在身上,又流在身上,很惬意。
……
我在这其中,想到了曾经的事情。记得还在农村的时候,洗澡是一件极不方便的事情,我不像别的孩子那么野,一入夏天就扎到了河里,湖里。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每次洗澡的时候,记得都要先在家里的大盆中装满水,放到太阳底下,晒热了,然后就跳到里面去洗,边洗边玩,边玩边洗。这是没有什么羞愧的,每家的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我记得母亲帮我这样洗过,外婆也帮我这样洗过,我外婆后来又接着领我的表妹,她也是这样被洗过的,洗的时候,很快乐。
后来,又安上了一些简易的太阳能(我家里并没安过,在这里说的是我的堂哥家的)。但是在农村,人们好像并没有专门为洗澡而建个房子,所以太阳能就直接被安在院子里,周围用一些布来遮成一个小的世界。水的温度总是忽冷又忽热,动不动,就没了水,洗一下,要先去忙着去做些准备的工作。当然,这里永远都不会拥挤。洗完后的水就流淌在院子里,被太阳烧干。
再后来,到了外婆家,洗澡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我的思绪不知怎么也跟着停了下来。
旁边的浴室里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唱歌,是周杰伦的,我想跟着哼几句,但并没有做。我洗完后,推开门,外面还有几个人在排着队。我出去的时候,打头的那个人便进来了,我没有戴眼镜,一切都是模糊的,人们的表情都像是很冷淡。
我穿好了衣服,照照镜子,感觉自己的头发和胡子又变长了。不过,觉得整个人也好看了一些。
附:遣怀诗·其三
守拙随心过,不愿希世流。
闲嗤作浮云,无欲莫为求。
安贫守我道,寻意任情游。
何必恋荣名,一生难得休。
愿能觅陶令,寄托在林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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