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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利斯当与伊瑟》贝迪耶编|罗玉璋译

    按罗玉璋先生在序言里说,《特利斯当与伊瑟》的故事大致有三种说法,“一、来自于古罗马作品;二、源于凯尔特传说;三、受到近东故事影响”。且“口头传播在先,笔录成文在后”。所流传的版本,亦有很多,在这里所依据的版本是由法国人作家兼历史学家贝迪耶编著的。

    特利斯当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像是确定了他的悲剧。他的父亲是马克王的妹夫,在沙场上征战而死,他的母亲也因此忧郁离世。特利斯当只好被交给了武将骆豪德去照顾,骆豪德照顾了他七年后,又把他托付给了一位叫做高威纳的师傅,在这里,特利斯当学会了各种本事,“使矛,击剑,执盾,拉弓,掷石,跳壕,无所不能;唱歌,弹琴,围猎,也色色俱全;更兼深明大义,嫉恶如仇,锄强扶弱,信守诺言……”

    然而,有一天特利斯当不小心被一伙挪威客商诱骗到了船上,经历了八天八夜的暴风骤雨后,特利斯当被这伙客商丢到了一个小海滩上。海滩上碰巧有一群人在猎一只鹿,这群人技艺不高,手段残忍,猎鹿如同宰猪。特利斯当不忍它们那残忍的样子,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博得了众人的赞誉。而恰好这个海滩正好时马克王管辖的康沃尔的领土,也因此,特利斯当便被介绍给了马克王,在宴席上,特利斯当一展歌喉,马克王为之倾倒。所以,特利斯当就这样留在了宫中。

    就这样过了三年,当初收养特利斯当的骆豪德终于找了来,向马克王诉说了特里斯当的身世,特利斯当于是被封为骑士。

    这时候,爱尔兰的军队前来进犯,其中有一个叫做莫豪敌的大力士,威猛不比。马克王的手下面对他的挑衅,无人敢应。特利斯当主动前去迎战,且打败了莫豪敌,拯救了康沃尔地区的许多人。但不幸的是,虽然他打败了莫豪敌,但自己也中了剧毒,命在旦夕。他自知时日不长,便决定乘一艘“出海去试试风浪……任大海把我孑然一身,送到远方……”

    于是,他便乘着一艘小船,在海上漂流了七天七夜。结果巧的是,他正好就漂到了莫豪敌所在国家的港口。他被以群好心的渔人救起,交给了公主,而这个公主便是故事的女主人公金发伊瑟,她也是莫豪敌的外甥女,特利斯当所中的剧毒在天底下只有她能医治。

    而特利斯当也知道他自己误入了敌国,他便慌称自己是乐师,在海上出了事故,流落于此。大家也都选择相信了他,金发伊瑟更是花了四十天的时间为他调理,特利斯当身上的剧毒终于被驱走。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逃离了爱尔兰,又回到了康沃尔。

    朝中有四位奸臣,他们都十分嫉妒特利斯当,看到他又活生生地回来了,那嫉妒的心思又更为强烈了。他们便想着让马克王赶紧去找一位王后,生育后嗣。马克王本不想去找一位王后,事实上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找,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去找谁。碰巧有一天飞来了两个燕子,衔着一根长长的金色秀发,马克王便派特利斯当去找到这位金发美人来。

    特利斯当于是又踏上了前往爱尔兰的国土,这次他还带了一些人,假装成为商队。在途中,他看到了有巨龙在作恶,戕害了无数少女。他便拿着长矛,顶着盾牌,杀死了巨龙。但自己也被巨龙的毒气弄晕了过去,倒在草丛里不省人事。这时候正好有个名叫毛阿钦坎的厨子,他贪婪自私而又懦弱无能,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龙头砍下,去国王的那里邀功,因为国王此前说过,谁能将这条巨龙杀死,就把金发伊瑟许配给谁。但金发伊瑟一眼就看出来毛阿钦坎的无能,她亲自带着自己的仆女白兰仙和贝笠尼去杀死巨龙的地方搜寻,果然找到了特利斯当,毛阿钦坎的阴谋被推翻。

    但与此同时,金发伊瑟也发现了特利斯当就是杀死自己舅舅莫豪敌的那个男人,她十分恼怒,一度想刺死特利斯当。好在塔里斯当向她坦白了所有的经过,包括自己两次被金发伊瑟所救的故事,以及燕子衔去她的头发的故事。于是,他便得到了金发伊瑟的宽容。特利斯当又亲自去朝见了爱尔兰的国王,向他表明了两国修好的愿望与马克王想要迎娶金发伊瑟的愿望。这得到了爱尔兰国王的同意,于是,金发伊瑟便带着她的仆女,一同乘着特里斯当的船回康沃尔去。

    伊瑟其实是很难过的,因为她以为要娶自己的是特利斯当,但事实上是马克王要娶她。但无耐木已成舟,她也无力去改变这个事实,只好顺着命运的方向行进。

    但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整个故事中最为戏剧性的一幕。便是伊瑟和特利斯当因为在船上待了太久,不免口渴,伊瑟让自己的仆女白兰仙去找水。结果白兰仙误把伊瑟的母亲制成的药酒当作是水拿给了伊瑟和特利斯当去喝。但其实这个药酒本来是用作在新婚之夜喝的,因为一旦喝下去的话,同杯共饮的人便会情痴意迷,倾心相爱。而伊瑟与特利斯当便同时喝下了这药酒,两人遂大发情愫,在船上便就忍不住了已经激起的欲念。

    白兰仙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便在一开始的时候,每个夜晚都代替金发伊瑟委身于马克王,另外帮着伊瑟与特利斯当偷偷幽会。然而,纸包不住火,这事情还是被那几位奸臣得知了,起初,由于运气,以及马克王的宽容之心,特利斯当与伊瑟的偷情并没有被马克王发掘。但好景不长,特利斯当在一次和伊瑟幽会的时候,露了马脚,被当场发觉。

    马克王大为恼怒,想要把特利斯当与伊瑟两人双双处死。还好在这时,特利斯当得到了宰相狄耶斯和师傅高威纳的帮助,脱离了虎口。而伊瑟还处在艰险之中,她被捆绑着,一群流氓无赖想要玷污她,正在这时,特利斯当从人群中杀出,救下了伊瑟,然后两人一起逃到了莫萝华森林。

    莫萝华森林里的生活虽然很艰苦,但是因为他们两人那炙热的爱情,一切的艰苦都消散了。所以,这里其实是一片净土。他们靠打猎为生,吸风饮露,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但好景不长,他们的行踪还是被人发现了,第一次发现他们的人是四大奸臣中的一位,他被特利斯当的师傅高威纳杀死了。第二次马克王亲自来了,伊瑟和特利斯当都没有察觉,马克王本来是可以将这两人亲手杀死的,但是他的宽容之心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所以,这也就感动了特利斯当。

    他回顾了自己此前的种种行为,认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对马克王的伤害。于是,他便主动写了信,把伊瑟送了回来,而自己选择流落他乡。故事到了这里,又发生了充满传奇色彩的一幕,便是伊瑟的神判。这无疑是一种对于伊瑟人格的赞美,也同时表达了对伊瑟与特利斯当之间的爱情纯洁性的夸誉——即使这从根本上来说,这并非是一种道德的爱情。

    特利斯当流落到他乡后,虽然他屡建战功,但是他始终都消解不了对伊瑟的思念,他的内心痛苦极了。正如书中所说:“世上的有情人,要活须活在一起,要死也得在一起。两相分离,则既非生亦非死,而是虽生犹死。”

    就这样,他恍惚度过了两年的时间,飘转到了布列尼塔。在这里他又为国王大败了前来进犯的军队,还救了国王的儿子卡埃敦。为了表扬他的功绩,国王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特利斯当,巧合地是,这个国王的女儿的名字也叫做伊瑟(因为她善于女工,又叫做玉手伊瑟)。特利斯当面对国王的好意,自然是不能够拒绝的,但是他还对金发伊瑟念念不忘。在新婚之夜,也没有过多理会玉手伊瑟。

    而在另一方,金发伊瑟也在日夜思念着特利斯当,形神憔悴。尤其是她听到了特利斯当与玉手伊瑟结婚的消息,更是满心忧苦。所以,当玉手伊瑟的哥哥卡挨顿带着特利斯当来到康沃尔想要找金发伊瑟的时候,特利斯当被前方突然到来一位戎装骑士惊怕,以为是要抓他,就和卡挨顿逃走了。金发伊瑟便一位特利斯当没有以前勇敢了,这完全是由于他被玉手伊瑟“迷住了”!所以,金发伊瑟便对特利斯当大为不满。即使过后她最信赖的仆女贝笠尼前来为特利斯当求情,她还是无动于衷。特利斯当苦苦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即便是在第二天特利斯当装作了一个麻风病人,并与金发伊瑟相见了,伊瑟还是没有理会他。特利斯当只好离开了康沃尔,怀着一身的悲伤。

    特利斯当即便是回去了,也遭到了金发伊瑟的冷漠,但是他对于金发伊瑟的爱情还是那样强烈。他又乘坐了一条大商船,到了康沃尔。他装作了一个疯子,并混入了王宫里,众人都嗤笑他。他也看到了金发伊瑟,并向她旁敲侧击地讲了许多他们之间过去的事情,这时候,金发伊瑟的心里一直存留的对于特利斯当的爱情已经被唤醒了。然而,故事总是那样不定。就在这个时候,卡埃敦的国家又遭到了侵犯,特利斯当急急忙忙赶去支援,但不幸自己被长矛挑伤,长矛上染了剧毒。没有人可以医治这种毒,特利斯当的生命危在旦夕。

    在他垂危之际,他还是想着可以见一面金发伊瑟。于是,他便找到了卡埃敦,卡埃敦为了自己的朋友,起身前往康沃尔,找到了金发伊瑟。但是,就在他们乘船回国的途中,他们遭受暴雨骤风的袭击,耽误了许多时间。而这时特利斯当已经死了,金发伊瑟没能在与特利斯当相见,等到她终于到了,看见了特利斯当的尸体,心里面无限悔恨。她吻了吻特利斯当的嘴唇,一瞑不起。

    得知了金发伊瑟与特利斯当都死去的消息后,马克王为他们两人修了坟墓,并在一起。然而,这时候又出现了浪漫化的一幕,从特利斯当的坟墓里突然长出一株枝叶青葱、花香馥郁的常春藤,一直蔓延到了金发伊瑟的坟墓里,人们拿剪子剪断,没过几天,便又长了出来……这个结局正如《孔雀东南飞》中所写:“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旁。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总的说来,这个故事还是保留了许多民间传说的色彩,在一些情节上,难免不能禁得起细致地推敲。但这个故事情节生动,充满变化与巧合,可谓是一波三折,足以吊起阅读的兴趣。

(部分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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