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四）

    汛期还没有到来的时候，黄河的水位很浅很浅。河道中间和河岸边，能看到成片赤裸着的洲渚，洲渚上，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细软的沙土。我面前最大的这块洲渚可能淤积有好几个月了，上面已悄然生长出了好多丛灌木，还有几颗骆驼草，它们的颜色远远看上去，和沙土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洲渚岸边，有一颗很大的萎谢了的杨树正躺在其中，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漂泊到这儿的。虽然这个时候水位很浅，但汩汩流动的水极为清澈和纯净，和头顶上碧蓝无云的苍穹交相映衬。河水朝东面流去，水流的声音和缓而有节奏，宛如一首优美的自然舞曲。河水流动的时候，常常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记得曾听别人说，那些跳进黄河的人一旦陷入这些漩涡，便再也不能挣脱，只能等待死亡。这些大大小小的漩涡形成后，几乎都没有保持固定的位置，而是顺着不用的方向各自流走了。一个漩涡和另一个漩涡常常就撞在一起，也便微微地泛起了层层涟漪。

    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东面那里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大桥。大桥呈拱形，约有一公里长，犹如一瓣儿弯弯的月牙。这座大桥连接着河流的两岸，河的一面在我们这里叫河南，另一面叫做河北。在远处，只能依稀看见大桥一侧的绿色护栏，至于桥上的车流，则难以看到。倒是桥那一侧所盖好的一幢幢高楼，大致呈现出了它们的轮廓。这座大桥通到了河的那一边后，往前走几百米的距离，便是一个十字路口。倘若向左走的话，再向左拐一个弯，之后，也就行驶在了滨河路，与我们这边的滨河路大抵是平行的。我在这边，对面那条路上的车流能一览无遗。要是再望远看，那横亘着的一座座高山便显露出了它们的轮廓，山峰上还隐隐可见缭绕着的云雾和皑皑的冰雪。这些山犹如一道道屏障，围在了我的四周。河对面的那里，盖有好几座大型的工厂，所以，一眼望去的时候，那几座高大而挺直的烟囱很是吸引人的视线。每隔一些距离，还盖有一座座电塔，电塔与电塔之间，一条一条的电线成为了连系的纽带，有些电线，就错杂在路旁杨树的枝干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