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儿山药
李廷清
总有一种情愫让我魂牵梦绕,那就是家乡官儿的山药。从大集体过来的人,没有不想念它的,也没有不爱吃它的,对它有切身体会,成为一代人永久的记忆。
山药营养价值十分丰富,被西方国家称为“地下苹果”。山药物美价廉,百吃不厌,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它。非常普通的山药,却出现在全国各地的餐桌上,可见山药平凡而又伟大。
官儿村是大量种植山药的。在家乡的这片土地上,我们都是吃山药长大的。山药是官儿人们的俗称,学名叫马铃薯。每到夏季,山药地里开着白花、紫花、黄花、粉花的山药花,互相簇拥,竞相绽放,招蜂引蝶,随风飞动。成为绿色田野里的一道最美丽的风景。一场雨过后,微风轻轻拂过,泥土气息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一阵阵沁人心脾。这让我想起山西的“山药蛋派”作家来。“山药蛋派”是运用富有泥土气息的大众化语言,而进行的一种文学创作形式。
秋风前后,是刨山药的日子。家家户户开始刨山药,人们拿着䦆头,一窝一窝地刨着,一窝有几个山药大小不一,偶有一个大山药让人兴奋,倍感收获的满足感。刨好的山药装在蛇皮袋子里。山药有大小好坏之分,人们把个头大的,成色好的,都放进地窑里储存着,成色差的就磨粉面了。
磨粉面是个细活,也是非常辛苦的。在我小时候,人们大多是手工磨山药,是非常原始传统的。到了80年代,一部分人买上了磨山药机,有些人是用三轮车拉上磨山药机在各个村里给人们磨山药,挣加工费的。现在人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型磨山药机的。人们把刨回去的小山药和成色不好的山药,在河水里垒上水池或在院子里垒上水池洗干净。用磨山药机粉碎后,摆上一个个大的塑料盆子或铝盆子,在盆子里放上适量的水,把磨好的山药粉一碗一碗地挖在放在盆里的过粉包里,用手在包里摆弄着,一盆一盆地过着山药粉子。每过完一盆就给盆里加满水让它沉淀,大约过半个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开始化粉面,这是一道工序复杂而且反复的工作,没有经历是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和繁琐,以及心细如麻的艰辛。其实就是一遍遍地澄离遗留在粉面里的少许泥沙。把盆里澄好的粉面晒干,用铲子铲起来,放在炕上干了,就可以装入袋子了。随着时代的变迁,粉面已成了一道远近闻名的土特产了。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每天吃山药的。那时候,家家户户离不开它,几乎每顿饭不可缺少的就是山药。它是官儿人们的生命和顿顿必有的主食。山药有很多种吃法,可以馏着吃,炒着吃,烧着吃,还可以吃山药饼子,稀饭煮山药等。一家人盘坐在炕上,吃着开花的山药就腌菜。
秋天刨山药时,常有人们中午在地里烧山药的。把山药倒在干柴上面,然后在上风头处点燃柴堆,风助火势,火苗窜起老高,柴堆熊熊燃烧,山药在火中经受着烧烤,等干柴烧尽,就用红火柴掩埋起来,慢慢的煨烤山药的内部。烧山药的人用一根长棍子扒拉着翻烤山药,估计火候差不多时,从火堆里扒拉出山药,放在篮子里,转上几圈,筛去黑皮,乌黑的烧山药,刮去焦黑的皮壳,大家在火堆前席地而坐,就着大葱吃起来。一股股香喷喷的山药味儿顿时飘逸在地头。这又沙又绵的山药,味道美,越吃越香。那份回归自然的纯朴和香美,呈现在脸上。有一个歇后语叫“灶火坑里烧山药~吃里扒外”,意思是扒掉外面的焦皮,只吃里面的瓤子。那种圪针柴烧山药的味道,成了人们难忘的回忆。
在冬季极其寒冷,滴水成冰时,人们挑选一些个头大的山药,拿到院子里冻着。在外面冻上一夜,把冻山药拿回家里,用温水融化了,双手挤压山药中的水分,直到把冻山药压成瘪状,水分都挤压出去,放在锅里蒸熟,这样挤压尽水分的冻山药好吃,有嚼头。那冬天的冻山药有浓浓的专属味道,常常让我回味无穷。
记得在农业学大寨那个年代,县里开三干会,县委书记问村干部,头等山药有多大,村干部摇摇头,意思是山药有头那么大,二等山药有多大,村干部拿起了脚板,意思是山药有脚板那样大,三等山药有多大,这时便举起了拳头。那个时期为了能评上劳模,那是在虚报产量。近年来,人们从广灵县调回了好多山药新品种。那山药长得是出奇的大。山药品种丰富了,一批批新品种不断刷新山药蛋的亩产纪录。
最近几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山药也列入旅游饮食文化了,常见一些外地游客,在官儿村河水旁的天然草坪上,围坐一圈,吃着烧烤的山药。伴着潺潺的溪流,望着苍翠的山峰,在蓝天白云下,小鸟叫声从山里传来,一些鸟儿从头顶飞过,又向远方飞去。旅游的人们享受着清新的空气和自由的气息。
我热爱家乡,更爱家乡的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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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廷清、1966年出生,山西省大同市浑源县官儿乡官儿村人,就职于晋能控股大同煤业金鼎活性炭有限公司。与文字结缘,业余时间喜欢读书写作,作品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常有文章发于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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