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也有点懵圈,有点不敢相信坐在自己旁边的李发才同学就是当年的李发才同学,但又努力使自己相信李发才同学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脑子里便有了汉武帝的重臣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大人物起来。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可能更像是霍去病一样骁勇善战、封狼居胥。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起了李发才同学过去的一些事情,那时候,他是一个义气而能干的人。技校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前几年听别人说他在外地发了财,如今再见到他时,又把这八十多个亿的营业额当着同学们的面“砸”在了这个房间的桌面上,真可谓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我相信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是一个有心计、鬼点子多的人,家境好,见识广。我也一直认为这老兄比自己勤奋聪明,这从他方圆的脸上挂了一幅眼镜就能看出点端倪来。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很有点文化的样子,他有多少文化别人不知道,但他读书用功是看得到的。他看书累了的时候经常把镜片拿到嘴唇前呵呵气,擦拭以后再戴上眼镜继续看书,其用功程度远非其他同学所能比的。
有一天晚间自习课后,我正走在回寝室那球场坝的路上。雾蒙蒙的黑暗中,不知道李发才同学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贴近我的耳朵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去那个房间偷书玩。”“玩什么.....还偷书玩......”他的出现吓了我一跳。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时,李发才同学指指旁边那栋楼的房间接着说:“偷书不为盗,这是上了书的。”我有些发楞的望着他,一头雾水的茫然,看我傻不楞登的不以为然。他又强调说:“偷书不为盗也,这是上了书的。”我知道他是看过许多书的人,他这样重复的说这句话,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说明这句话应当是有充分法理依据的。我没文化,又不晓得是那本书上那个人说的这句话,也就相信李发才同学说的话了。
那是一个初冬的夜晚,上弦月悄悄地退去,朦胧的天空中有稀稀落落的星星在游走。看似风走云散,其实是山雨欲来,四周一片寂静,同学们大都进入了梦香。我与李发才同学约定来到二楼室外的过道上,见四周无人,我们俩就翻过一个走廊上的栏杆朝那间存放书的房间爬过去。因那走廊上的栏杆与那房间窗台子距离较大,我们俩伸开大腿费了不少劲才跨上窗台子,当我们还没有在那个窗口下的边沿上站稳当,天空便下起了小雨。我们用力的蹬上窗台时,雨越下越大,没有退路,身后是两层楼高的地面。我们只能奋力的往上爬,像猫一样的的蹿进了房间。李发才同学的胆子大,我的胆子小,还没等我跳下窗台子,李发才同学就用手电筒在一堆书里翻找书本了。房间地上书很多,全是新书,我们俩像贼娃子一样把书装进口袋,塞满裤腰带以后就顺着窗户往外爬去。外面雨已经淋湿了窗台,窗口下的台子上有些菁苔,比进来时更滑了,困难的试了好几下脚才站稳当。再次回到走廊上时,我划破了手,李发才同学掉了眼镜,雨淋湿了大半个衣裳,狼狈的草草的收了场。
这个偷书的事情得逞以后,李发才同学特意嘱咐我:“不要说出去。”他的话让我们俩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与充实。那房间里的书也并没有拿上几本,没有引起校方的注意,这个事就不了了之了。那几本书都是些专业书藉,其实我没有看过,不知道李发才同学用心看过没有,以后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这点破事变成了我们俩内心里的一个共同秘密,从此也像是在我与他之间签约了一份无形的攻守同盟,这个意义大于偷书本身。我与李发才同学越是像坚守贞洁一样的守护这份秘密,这个意义就越加明显辉煌。
班上有五十来号同学,我一直不明白李发才同学为什么选择自己一道去偷书,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知道,但我有了第一次做协从犯的感觉。
作者简介
夏勇康
夏勇康,男,59岁,重庆人,喜欢文字,一个在文学中逆生长的人,常寄花鸟于山水,蜉蝣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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