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有好事者船载以入”,今有媒人嘴以说合。一些吃瓜的群众就说,柳明和柳文清既然不是一家,两家的小子女子都大了,都也找不下对象,不如两家换亲。一传二,二传三,柳明和柳文清就都有这个意思。其实,两家的娃娃都知道对方,就是不天天见面,赶集上会也是一路。有着那层没人挑破的窗户纸,谁也不敢把拿妹子换媳妇的想法说出来。时在没办法了,柳文清托人到柳明家说换亲这个事。柳明的态度很明确,只要娃娃同意,大人没意见。他也正拿这事发愁呢?瞌睡来枕头,正好借坡下驴。于是,皆大欢喜。冬季里两家“插前而后”办了喜事。就在他们两家忙于儿女的婚事之际,与柳文清同族不同门的兄弟柳坝楞也为自己谋下了媳妇儿。媳妇儿就是秦家为五小子襟由(抱养)的童养媳文丽。柳坝楞虽然长相丑陋,家庭贫困,但脑子灵活,知道指望不上老人起套(主持事务),就自己思谋张闹开了。利用放羊和饮羊的机会经常到秦家坡下的水渠里和文丽见面。其实,从文丽懂事起,对猥琐的五小子就开始厌烦了——据一些人说是“大郎和金莲”的翻版。五小子的父亲和五小子一样,唯唯诺诺,没个注意。五小子的娘更是马尾提豆腐——提不起来。于是在柳坝楞三番五次的上门提亲和文丽的坚决下,秦家同意了这门婚事——再不同意文丽也许要走十里外董家童养媳私奔的老路。扭捏了好几年才相互来往开来,最终柳坝楞成了柳明和何水的三连襟。几年后,柳明的二小子“二宽”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了。这次柳明不想用换亲的方式解决儿女之事。闲下来的时候和“二女子”把方三周围年龄方可的女子“筛了一遍”,发现没有几个可心的,尽管二宽从长相还是为人处事都不及柳宽。只能是等姻缘了。柳文清的堂哥柳文泉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媳妇儿姓秦。但不和柳明的外父一家。柳文泉一儿一女。小子大,叫柳强,女子比小子小两岁,起名为柳花。提上烧酒纸烟问询了好几家,亲事都因柳强拖着大舌头咬字不真而黄了。柳文泉媳妇儿秦三片就托远在二十里外的娘家人给柳强介绍个女子。秦三片的哥哥秦云的发小田文录,也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秦云就有意撮合这两家换亲。两家见面后,柳文泉的儿子倒是看上了田文录的女儿,但田文录的儿子死活看不上柳文泉的女儿,因为早就和秦云的女儿好上了,趁此机会说出多年来的秘密。在一次赶集回家的路上,柳明碰上了曾在一起做过事但多年不联系的秦云。两人交谈的主题由那些年的趣事直接转到了儿女之事上,秦云就把未撮合成的亲事叨啦了一遍。都感叹娃娃大了不由人也愁死人。柳明就建议说“你把女子给了田文录的小子,田文录把女子给了柳强,这不正好么?”秦云说“能是能了,我的小子也大了,若把女子就这么聘了,小子找不下不就打光棍了?”。秦云有意插了一句“把你的女子找给我们秦军哇?”柳明说“我也没见你家小子。况且跟你的情况一样。我那二小子也紧等着找媳妇了。”秦云急忙给柳明递了一支烟,用烟雾掩盖了尴尬的场面。秦云想了想说“咱们两个知根打底,不用多说了。你看这样行不?咱们来个转亲怎的个?”“你把你那闺女给我们家秦军,我把女子找给田文录的小子,田文录把女儿给了柳文泉的小子,让柳文泉把女子再找给你家二小子,这样不都解决了?”“就是不知道柳文泉的女子看上你家二小子呀不?还有,你能看上我家秦军呀不?”秦云说。柳明蹲在地上,用“围老虎”的游戏方式“围”了一遍,起身说“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不知道娃娃们同意也不?”秦云说“今个儿咱们是瞎叨啦了,过几天我再和文录、我妹夫文泉子说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和意思,他们要是没意见,就让娃娃们见一见。”两个人又张三李四的说了一阵闲话。看看天气也不早了,又抽了一支烟,就各回各家了。柳明回家后,就把路上遇见秦云的事情守住二宽、小女子柳娟和柳秀的面儿说了,主要是想看二宽、柳娟及柳秀的态度。当二宽听说未来的媳妇儿有可能是柳花时,心花怒放,当即就答应了,表示没意见。“姊妹变成妯娌,将来在一个屋檐下过活,产生矛盾怎办了?”柳秀心里有想法也没敢说出来,只好看柳娟。柳娟心想:连个人也没见着,你们就定了?柳明一看只是女子的问题,心里有底了,偷着看了女儿一眼,圆场说“没定了,先考虑考虑,有时间相互看一看,你要同意再说。”快要收秋的时候,秦云找了一个和几家都能说上话的人,从中传话递话,挑明这个事情。在这之前的交流会及集市上,娃娃们都悄悄地瞭扫(远处看,瞅)过对方,基本上满意。只有柳娟不如意,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感觉秦军有点愣头青的意思,象个浮皮潦草不识阵的货,担心过活不成个人家,自己受委屈。但拗不过柳明和抓耳挠腮的二哥,只好勉强答应了。再说,一个十大几的女娃子,一天书也没念,不是搂柴火就是撵羊,又住在一个孤村村里,有时半月二十天也不见一个人。虽然从父母和柳宽成家过日子中略知道一点什么是生活,突然让自己拿个终生大事的主意,叫谁也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了——七上八下。最主要的是从心里不十分满意,不象柳花一样欢天喜地,多会儿脸也红扑扑的,出来进个风风火火,打了鸡血似的。就这样说定了,各家准备各家的彩礼。虽然皆大欢喜,但“鞋大鞋小,不能走了样子”,过场还是要走的。选了个黄道吉日,走了“礼水”(礼仪程序),虽是“繁文缛节”,但不这样显不出重视和规范。相互走串了一回,认识了亲戚六人,只待冬尽春来清闲时分各自迎娶,完成此项浩大的“联姻”工程。这是近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头条新闻!众人为提出这项跨队跨村的重大举措拍手叫好,毕竟给几家为“无后为大”而焦心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快。都心圆了。不过,也有为这种联姻所不耻而“愤愤不平”的——几个“万元户”和杨有粮的几个半大小子。柳明看着进进出出的两对人喜喜乐乐(luò),两个闺女换成了两个媳妇子,心里高兴,但脸上还不能象没心眼的二宽一样,整天里拿出家长的威严和派头指派日常的做活。尤其是在二姐夫杨有粮面前,添丁添人的喜悦无以言表,从父辈们的悲惨到自己没本事却完成了方三周围人家不能完成的人生重大任务,心圆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话里话外有着对杨有粮夫妻两个受死受活就顾培养儿子念书不给找媳妇儿的劝告和讥讽。有了杨有粮单膀孤人遇事连个商量上的人也没有的前车之鉴,杨有粮养育了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挨肩肩(接连,连续)。娶一个媳妇儿都困难,要娶三个媳妇儿着实是件让人睡不着觉的事情。但柳二琴因受了没读书的治,一心要把几个孩子供养出去,不再在这干石畔上受苦受难。兄弟的一个“换亲”、一个“转亲”完成了使命,对二琴来说,虽然竭尽全力供养几个孩子,但从内心里有了后悔和很强吸引力的成分。大女儿出嫁的时候,大小子还小,不能“换亲”着了。而且也担心没有如柳明换亲的完美结果,娃娃们只要有一个不同意就是一辈子的心病。所幸,尽管杨有粮是方三周围有名的贫困家庭,但三个儿子都是光不溜楚的好后生,相继都在城里安了家。尽管都是大龄成家,比起依旧在土地里刨食的柳宽弟兄来说,算是心满意足了。柳二琴原是打算让小儿子和小闺女换亲来着,但小儿子死活不同意,说即使打光棍也不换亲,自找工作后找了个漂亮的外地女子。最终,经柳宽的介绍,妹妹嫁给了何水的二小子。于是,一条沟两道梁的人家成了亲套亲“扯葛藤”的一张网。葛焕军作家》《人生》约150万字。正在中国作家网连载。杨长青,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第一中学教师。诗词,书法,文学,绘画,泥塑,剪纸等爱好者。
柴米油盐百姓事,锅碗瓢盆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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