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乌兰淖尔”湖

文/谢巴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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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碗

奶酒

哈达

敬献给

我家乡的亲人

乌兰淖尔

乌兰敖包

像母亲的脸

亲上

柔柔的水

叫我思念

叫我

魂牵梦萦的

童年的故乡

生我养我的

故乡

那一根脐带

我初啼的草原

那一汪

汩汩涌出的

泉眼

涌出我

相思的热泪

五岁

生日那天

那匹海骝老马

驼起了

我初生牛犊的

颠簸人生

平平仄仄的

前路

那是阿爸

坎坷的一生

额吉

远乡的王家辣妹

嫁给了

乌兰淖尔湖

黑黝黝的面庞

养活了

一群湖风、湖雨

和纠缠不休的

湖水

冬季

那峰暖暖的

骟驼的双峰

挑起了家

挑起了

乌兰淖尔的

湖梦

放牧春羔的

鞭响

点破夕阳

洒下

晚归的牧歌

我又到

乌兰淖尔湖边

潮起潮落的

沙滩

去捡拾

曾经遗失的

一串

歪歪扭扭的

小小脚印

童年

和一波

又一波

漂过来的湖水

一起哼起

奶奶教我的

童谣

下到

浅浅的水底

去捞

用鹅卵石

淘炼在沙滩的

水漂

如果

湖草

还能喊出

我的乳名

让我

与它

相拥而泣

如果

沙滩

写下的逗号

还认识我

那一定是

童年

金色的

梦想

我

扒开

乌兰淖尔湖

层层叠叠的

水页

看到我的倒影

还能在水中

荡来荡去

眼睛

由不得

一阵潮湿

乌兰淖尔湖

我童年

戏嘻的故乡

躺在

母亲湖的怀抱

听它牵挂

呼唤了

六十花甲的

心跳

……

“乌兰淖尔”，蒙古语意为“红色的湖泊”。位于四子王旗、查干补力格苏木、巴音嘎查夏季牧场境内（位置如图所示）。

据史料记载，至少在在柔然汗国时代（按:与拓拔魏386～534年同时代并存），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海子”了，面积达今天的“乌兰淖尔”的十几倍大，烟波浩渺达数十平方公里之广，在<水经注>里也叫“大北池”，辽代则称“赤水泺”，金代改叫“赤水泊”，明、清以后才有了今天的名称:“乌兰淖尔”湖。

因为这个时候湖面已经萎缩成四个各自独立的湖泊，分别叫“乌兰淖尔”（最大）、“哈日淖尔”、“查干淖尔”和“乌日图淖尔”。特别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靠东边的两个淖尔最终干涸，仅剩“乌兰淖尔”和靠最东边的一条狭长的“乌日图淖尔”残留。

这里是前寒武纪丹霞地貌的遗迹湖泊，岩层土壤都是黄红色的。因为早期沉积物沉积时，沉淀了含有结晶水的氧化铁作为色素，而使沉积物呈现褐黄色，随着时间推移，在成岩后期含水的氧化铁逐渐风蚀脱水，从而过渡为砖红色～红色～紫红色。

除了红色岩层外，还有红色盆地沉积，为晚白垩世赤石群的红色湖泊～河流相沉积盆地遗迹湖。

在“乌兰淖尔”西北的“乌兰敖包山”上有一个古代敖包遗址。敖包是用山上的红色的石料砌筑的直径为8米的一级式圆形敖包。

在“乌兰敖包”西南1.8千米处的“呼和道包山”上另有一座古代敖包，坐标为东经112.01131，北纬41.97319，海拔高程1536米。

笔者“谢家三兄弟”（如图片）实地考察，发现在现存小石堆前方可以清晰看出原有敖包的基础痕迹，经测量得出原有古代敖包为直径8米的大型圆形敖包。但虽经三位笔者多方走访查询，均未找到相关两座古代敖包的原祭祀情况。也许祭祀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北魏时期，因为“乌兰淖尔”湖右岸便是一条蜿蜒而过的“北魏长城遗址”，附近更有两处面积很大的“古城遗址”，很可能就是祭祀早期敖包的拓拔鲜卑人的驻防军事基地呢。

“乌兰淖尔”、“乌兰敖包”、“呼和道包敖包”，这一带的草原是笔者儿时的夏季牧场，我家就居住在乌兰敖包东侧的牧点，牧点仅剩下漠糊的遗迹可以寻梦了……

在笔者童年的记忆深处，在我家东北百米处有一条水声潺潺的小河，我们的饮用水便取自河道内的山泉。

在挖出第一口水井以前，一家人就是挑着水桶，直接汲取山泉水挑回家里煮饭饮用的。清澈的泉水涓涓流淌，汇集成小河流向东边的“乌兰淖尔”湖，小河道两岸是遮天蔽日的灌木草丛，这里遗落了笔者太多太多，童年记忆的地方，也是笔者的四个妹妹里的两个妹妹出生的地方……

记得老人们曾经讲过，原先这两座敖包是由同一名门旺族，同时祭祀的两个敖包。而且一座敖包是素祭，也叫“白食奶食祭”，另一座敖包是“布和勒秀斯”祭祀，即“全羊祭”。

每年祭祀敖包时都会举行盛大的那达慕大会。并在乌兰敖包旁举行蒙古族传统男儿三技的竞技比赛，主人会重赏获奖选手以资鼓励。

两座敖包的祭祀活动是在上世纪60年代“破四旧”时期戛然而止。笔者儿时曾亲眼目睹了拆毁敖包的惨况。到了80年代后期，修建一条“乌赛公路”时，又将“乌兰敖包山”山体的大部分挖掘得一塌糊涂，从此乌兰敖包再也没有恢复传统祭祀活动，只能任其废弃，任其荒芜了……

另据笔者实地考察发现，“乌兰淖尔湖”北岸有一座占地面积为73137平方米的古城遗址，以及稍远还有一处古城遗址，在“乌兰淖尔”湖南岸月600米左右有一道东西走向的古代长城遗迹。据谢寒光先生编著的《四子王旗不可移动文物概览》一书记载为“北魏长城遗址”。不过在笔者看来，“古城遗址”似乎和“北魏长城”没有什么互为归属联系关系，应该不是同时代的遗迹。因为假如这条长城真的是北魏长城，那么问题来了，守城戍边的人怎么会跑到敌方控制的山弯建城居住去了？所以，这里的古城遗址和古边墙遗址有待继续考察研究了。

“乌兰敖包山”，在方圆数十公里范围内为最高制高点，站在敖包山顶，可远眺更远的农牧区交界处的“查干朝鲁山”、“罕乌拉山”和“乌兰淖尔”东面12千米处的“散斯勒敖包”，所以有很高的军事价值。在千年前的冷兵器时代，在“乌兰敖包山”顶设一个“哈乐哨位”，无异于今天在这个位置安装了一个“远程预警雷达站”，所以在“乌兰敖包”山和“乌兰淖尔”湖，肯定在历史上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乌兰敖包山”东南3千米处就是四子王旗境内的面积较大的“乌兰淖尔湖”，以及一望无垠的“乌兰淖尔坤兑滩牧场”。这片草原曾经有成群结队的黄羊、野驴、盘羊、青羊等野生动物出没，也有大鸨、天鹅、黑颈鹤......等珍稀野生禽类徜徉栖息在这片水草丰美的美丽草原！

2022.4.3

本期编辑   李  洁

作者简介：

谢巴特尔

蒙古族，内蒙古四子王旗人，蒙古国立某大学兼职教授，现兼任四子王旗文化研究会研究员。主要著有<长生天的孩子·蒙古人与汉族孤儿的故事>（中文译名<国家孩子>，喀山联邦大学出版社）、<晋文化在蒙古的传播史>（译名<中国文化在蒙古的传播史>，国立大学出版社）、<短歌行>（辽宁教育出版社）、<校氏，被遗忘的术赤后裔>（喀山联邦大学出版）等43部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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