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很喜欢诗人张大作写的这首纪念赵树理的诗歌。
写给人民艺术家赵树理
作者张大作
你是一片黄色的土地,
把文学的种子埋在身心里;
几经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结出了"山药蛋派"风味香飘万里。
你是一棵挺拔的大树,
根深深扎进泥土把养
不管春夏秋冬风霜雪雨,
多少
你是乡土文学的一面旗帜,
字里行间含满泥土气息;
《小二黑结婚》走进田间地头,
山狍野鹿把世界文坛占据。
我奶奶曾经最喜欢赵丽蓉,她的小品《打工奇遇》百听不厌、百看不烦,其中关于《小二黑结婚》扮演小芹的那几句:让我演小芹,我这么一试嗓子吧,哎呀,我这嗓子这高啊,你可不知道高到什么份上,就选了20多个小二黑愣没截住我,结果这婚那也没结成……我记忆得比我奶奶熟悉。
虽然知道赵树理是山药蛋派的创始人,也知道他最著名的作品《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但是,赵树理的年代对于我来说太过久远,久远到,阅读他的诗歌集《布谷鸟》,如果不说作者是谁,根本无法猜测到这些诗歌的作者是:赵树理!
《布谷鸟》收录了赵树理1928—1966年创作的《一副面孔》、《耳畔》、《萤火虫》、《布谷鸟》、《敌区归来寄乐三》、《小学生不学日本话》、《在吉林左家特产研究所参观驯化的鸟兽口占》、《看了鬼子的“灭共青团章程”》等八十二篇他的诗歌。
严格地说,有很多诗歌,都不能算是现代意义上的诗歌,就算是和同时代民国的其他著名诗人相提并论,这些诗歌也勉强只能算是打油诗甚至是顺口溜,实在是难以归类于诗歌的范畴。
布谷鸟
布谷鸟夜夜叫,
鬼子强把壮丁
大哥跑进太行山,
二哥离开平汉道
邻家哥哥没有跑
就叫鬼子绑了票
磕头祷告都不行
邻家
大娘大娘你别闹,
听我给你生机窍
拿起枪,拿起刀
打死鬼子把仇报!
用现代人欣赏诗歌的品位,去理解赵树理所处的解放初期、抗日战争甚至更早时期的诗歌内涵,显然忽略了时间发酵的沉淀作用,更缺乏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因而体会不到那些特殊时代的特殊人群——广大农民,基本上是全体文盲的存在状况。
假如用当时少数知识分子习惯的,那些文学的华丽辞藻,写给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他们根本不感兴趣,关键是他们也听不懂。所以,赵树理的诗歌,才会深深打上时代的烙印,让如今的我们阅读的时候,觉得文笔简陋,
60年代的赵树理,是认真学习并遵循毛泽东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根本原则的,他明确表示:赞同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观点。但同时,他也非常强调自己身为作家,要写自己深刻体验过的事情,坚决反对按照某种条条框框来写作。
因此,他反复地申述作家必须深入生活,与工农兵一起参加生产劳动,了解自己作品想要表现的对象,熟悉他们的生活,然后,方能进入艺术的创造。
在文学表现形式方面,他极力主张通俗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照顾普通百姓的欣赏角度和语言习惯。对于少数知识分子认为他的作品:通俗化为低级、简陋,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大众化与艺术化、普及与提高是可以融合后再统一。
了解了赵树理的创作背景,再来看赵树理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那篇诗歌,你也许会说,这才是那个时代的最强音!别无他选!那个时代的产物,那个时代的风貌,赵树理用诗歌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微妙的夜半
岸信介政府的官房长官像只夜猫,
在三月十八日夜半凄然喧叫,
说“自然通过”
用时间来代替参议院的审议,
是岸信介热心卖国的发明创造一
他以为这是“自然通过”,
“自然”的规律本来就很微妙:
譬如烤白薯,翻得迟了就会烤焦;
再如煮鸡蛋,捞得晚了就会煮老。
至于这卖国大事,
自然得掌握个日、时、分、秒。
呸!你这半奴半盗!
不要闭住眼睛来开这样的玩笑!
烤白薯也要看火大火小,
煮鸡蛋也要看汤多汤少,
更重要的是要看你
烤了点什么货色,
…… ①原载1960年6月20日《光明日报》。
时过境迁,今天再来赏析当年的诗歌,会有一种茫然感,这是时间的鸿沟,与文学无碍,诗歌也有它成长的土壤,就像山地适合玉米和红薯,平原适合小麦,南方适合水稻。赵树理适合山药蛋。
大众口语化是赵树理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特征,它是一种基于赵树理生活实践基础上的文字底蕴 ,具有很强的时代性和革命性 ,我们阅读的时候,把他的诗歌集《布谷鸟》当成特殊年代,一种时效性很强的文学流派,这样在阅读的时候,才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阅读体会。
读懂赵树理的诗歌,需要透过时间的
作者赵树理(1906—1970),原名赵树礼,山西晋城市沁水县尉迟村人,现代小说家、人民艺术家,山药蛋派创始人。曾任《说说唱唱》主编、《曲艺》《人民文学》编委。
赵树理一生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有小说、戏曲、诗歌、杂论等200余万字。他的小说,大多以华北农村为背景,反映农村社会的变迁和存在其间的矛盾斗争,塑造农村各式人物的形象,开创的“山药蛋派”,成为新中国文学史上最重要、最有影响的文学流派之一。
代表作有《三里湾》《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等。2019年9月23日,赵树理长篇小说《三里湾》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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