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水
老楚同志错过了读《红楼梦》的最好年龄----这句话应该有些问题,比如王蒙、刘心武都近耄耋之年才研究《红楼梦》,并不一定。。弋是情窦初开的十八九岁。但少男少女。一时最不客易忘记,贾雨村《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总比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僧道对话印象深刻。
曹雪芹无疑是文化巨匠,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贵在洞明与练达,无稽崖青梗峰道也好,僧也罢,痴言妄语暗示了石头记的结局只能是一梦红楼。晨读唐皎然和尚《湖南若兰示大乘诸公》:
未到无为岸
空怜不系舟
东山白云意
岁晚尚悠悠
----颇有些感慨。不知曹雪芹先生之无稽崖是不是受皎然启示。适中正兄发来联句:
檀香殿里礼佛忘俗尘
松涛林中禅客悟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如大荒山无稽崖僧道对话。只是编《禅诗大智慧》的编辑实在有点无稽荒唐,一首诗二十个字,竟然错了两个关键词,未到错为来到,不系错为不束,这样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也是无为岛上的无稽崖了,奈何?
二 听雨轩 抑或静心亭
老楚同志有点附庸风雅,牵强附会地似乎于装腔作势。临写《爨宝子碑》二十多年,甚至还写过一本《梦爨随笔》,不能说痴迷于爨,逊于题写招商银行以及岭南美术出版社的老一代书法家秦咢生,取名寶爨斋为斋号,特意请人治印一枚,虽然似乎有点附庸风雅,却不能算是牵强附会。
喜欢八大山人的书法作品,购得《八大山人书法全集》,也曾试图从头到尾临写一遍,临及过半时,口罩期间却因为非正常因素而嘎然。八大山人多次自称个驴,且制币驴屋人屋,于是乎,老楚同志也曾自称拙庐驴室,也同样请人分别治印,而且,还经常使用。
这几天偶搭一陋亭,想寻找弘一法师: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
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
寒。
----没有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苍凉,却也有晚风拂柳留声残的伤感。一壶浊酒尽余欢,如果正好赶上下雨的时候呢?取其名为静心亭或听雨轩如何呢?也准备请人分别各治印一枚。记得十几年前,唐山有位姓杨晓存的小朋友,在北京以刻印章为业,当时我还赠其名号:冶印一枚,很想请其来刻。。口罩三年书画市场低靡,更何况是制印行业,更是己乎无人问津。所以,远没有像齐白石画还没出名前,在琉璃厂南纸店刻印,还能聊以生机,估计连混口饭吃业己困难,颇让人伤感。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那么,现在连其这位冶印的朋友都寻找不到了,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三 与尔同销万古愁
朋友请我写李白《将进酒》最后几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几天俗事缠身,难以静心,一不小心,险些忘了。昨晚朋友再次提醒,让人好不愧疚。一直在想,该怎么布局,如若排兵布阵,才能表达出诗人李白这种豁达与豪迈,特别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对未来绝对之绝对自信的乐观主义精神呢?
总觉得最后三句尽管能直抒胸臆,海石分棋子,江波近酒壶,借酒消愁,酒入愁肠愁更愁。而李白先生朝看黄河之水东流到海不复回,暮看青丝变白发如日西坠,没有一点人生亦老天亦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的感叹与感慨。无论得意与失意,只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与达观。与尔同销万古愁,这里仅仅是为古人担忧的万古之愁,而不是借酒销却自己之愁。所以,仅写最后三句即曲解了李白,又不契合自己的心境。而唯有契合自己的心境,才有可能写出自己满意的书法作品。
记得二十年前,请李铎先生题写:大宋官窑,或许是神契古人大宋皇帝赵佶之故,李铎先生一蹴而就,大有神来之笔。而且自己对此幅作品十分满意,只是落款时忽然发现从左向右的写法,正好与古人从在向左的写法相违,如若重写,又担心没有当时一蹴而就的感觉,于是乎落款时,又写了差不多一百多字的跋,讲明自己从左向右写法的依据,而且蝇头小楷,字字珠玑,字字千钧。书法家朱守道见后,大为震撼,连声赞叹,这幅匾额题写的太值了,小字远比大字还有价值。李铎先生如此题款,不失为一段真正的艺林佳话,远不像86岁的范曾与36岁的徐萌结婚,自封自诩还亲自书写为此为“艺术佳话”。
心契古人,契合自己的心境,才能写出满意的书法作品。于是借用李铎先生落款的方式,将李白《将进酒》从头写至千金散尽还复来,而略去中间多余叙述,再写最后三句,岂不是与尔同销万古愁,千古江山仍悠悠,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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