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张过去的VCD —— 二十年前的北航生活

前两天看了最近一部很火的台剧《想见你》，

偶像剧的外衣包裹着双向穿越的悬疑内核。

来自2019的女主角回到1998年，

得知她身份的男主角好奇地问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她回答：“其实未来和现在差不多，

不过也有很多不一样。”

细想来的确如此，

世界的样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变化得那么翻天覆地，

可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却与从前截然不同。

 

让我用曾经的文字作为时光机，

带上对过去或怀念或好奇的你回到二十年前，

去看看那会儿的校园生活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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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会演&舞会

北航虽然是一所工科院校，却有一些颇具影响力的文艺社团，比如大学生合唱团，大学生舞蹈团，在高校中还是有些名气的。

也许是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学校里各种文艺汇演总是倍受关注，比如新生文艺汇演，一二九文艺汇演。前者属于新生入校评比的一部分，因此各系的指导员会非常卖力地敦促节目的申报评选，后者则纯属文艺性表演，据说质量具备了一定的专业性，自然票也是很难搞到手的。

此外，每到新年的时候，很多系还会筹备自己的新年晚会，这台晚会是各届学生会展示自己活动成果的重要环节，自然要下一番苦功。辛劳的前期筹备，忙乱的彩排现场，还有最后终于舒缓情绪却又空荡失落的散伙饭成为了每个参与者的珍贵回忆。

相比新年晚会，舞会的举办就容易多了。刚入校的时候，听师兄师姐说二号楼的大厅曾是一块各系抢办舞会的风水宝地，只要是周末的晚上，那里就会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想自习的同学只能早些转移阵地。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舞会在北航逐渐没落，周末时也很少在宣传栏里见到写着大大“舞”字的红色海报了，甚至连定期举办舞会的学生活动中心也被拆掉装修不见重开。上研时重新爱上跳舞，自己的地盘上没有舞厅，就跑到各个学校打游击，执著到狂热，那是另外的故事。

 

地下机房&BBS

 

北航的很多社团都生活在地下，那会儿《北航青年》编辑部，某个科技协会，还有一个摇滚乐队都坐落在主楼的地下一层，我们自己的机房也在那儿。

 

因为宿舍的电力有限，支撑不了太多的电器，买了电脑之后，虽然多次背着楼管阿姨换上5安10安的保险丝，却还是一次次地经受着跳闸的强烈刺激。

鉴于多个宿舍都有如此遭遇，学生代表申请了一间地下室，班上很多机器都搬到了那里。从最开始的4，5台到后来挤得满满的十几台，越来越促狭的空间不断地考验着大家的心理承受力，但是没有人搬走，每个宿舍都有秩序有规则地使用着自己的电脑，伴着隔壁振聋发聩的鼓点和撕心裂肺的演唱度过了一个个上机的夜晚。

 

BBS的兴起是98年以后的事情。站名：未来花园。最初它很简单，上站人数以十计位，不过版面倒是齐全，虽然风格几经变迁，但是名字和历史都不曾更换。

 

BBS风行一般是在每年的第二个学期，大四毕设很多人被分配到各个教研室，于是挂站的人数开始增多，那会儿上面的id大多是六系二系的毕业生，每年轮换一批，但每年讨论的内容却是类似的话题：对指导员制度的控诉，对冯如杯的质疑，毕业前对校园生活的爱恨总结。口水仗是经常的，吵群架发展至声势浩大的景象也不少见。

激情似火的热闹到了七月之后便立刻变得萧索安静，这种反差如同季节一样在那时的BBS上交替出现，让人感慨时间的迁徙永远规则却从不停留。

随着校园网的普及，BBS没有了大规模的人员涨落，虽然还是有人来有人走，有人默默关注有人手舞足蹈，有人喜欢针锋相对有人热衷劝架圆场，在一种动态的平衡里每个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慰藉。

 

在QQ兴起之前，发站内消息是流行的网聊方式，在terminal上方收到一条信息提醒所带来的悸动，是随时随地就能上网交流的现在很难理解的感受。

 

班级活动&腐败

本科时班级还是一个很强的概念，校园里的各种活动通常以系，年级，小班为单位，这种划分让人有了归属感，为了增强这种归属感，自己组织的班级活动更是必不可少。

 

在北航大多数同班同学都一起爬过香山，看过升旗，逛过公园，包过饺子，拍过合影。在不同人的眼中这些班级活动也许热闹也许无聊，但是多年后再回想，那些相聚的瞬间才是乏味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记忆亮点。

（以下是本科期间小班的活动列表）

大一上香山游（参加人数最多，兵分三路，聚首鬼见愁）

大一下饺子宴（各种造型奇特的饺子过早完成，下锅后大多成了面片）

大二上八达岭长城（在最热的天气做好汉）

大三下宿舍排球赛（八个女生分派到四个男生宿舍，由宿舍长抽签决定属于自己队伍的两名女生，像极了奴隶买卖。某宿舍长上台抽到了班里最高的女生，念出名字时，该宿舍的人在台下兴奋欢呼，好像已经赢得了比赛）

大三下颐和园划船（最土也是最直接享受春光的方式）

大四上鹫峰烧烤（扛着酒肉上山，在星光下喝酒吃肉做游戏到凌晨）

毕业后的第一个中秋，在肖老大宿舍吃火锅（结束的时候院门关了，需要翻墙出去。班主任老师开始时自信满满，结果徒手跳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在男生的帮助下踩着垒起来的椅子才翻出墙，在后面的班长忍不住捂脸偷乐。）

 

也许是越长大惰性就越强，后来的活动聚会一律都改成了吃饭腐败。北航校外的腐败地点一向出奇繁荣，虽然阵地一波波转移，却从没消失过。

印象中最初的腐败地点在北门，那里有一长串大排挡，馄饨，麻辣烫，小饭馆混杂在农贸市场里，虽然不算干净却价廉味美。一到毕业时分，经常在同一个饭店里遇到熟人。

后来为了建四环，北门的排档全部被推倒清空，此时南门新建了一批小饭馆，装修好了许多，也更加适合集体腐败。有次考期结束，大班里四个小班在同一天各自聚餐，分别定在了邻近的三个饭庄，那晚大家相互串门敬酒，热闹得一塌糊涂。

再后来，南门附近也要整修，小饭店们再次被扫地出门，吃饭的人群就聚到了东南门。在炎热的夏天，许多饭店都会在外面摆上桌子，电视，招揽顾客坐在露天喝酒看球。夜晚时这种景象甚为壮观，围满人的桌子上空蒸发着冰镇啤酒的冷气，风扇吹过的热气，还有夏夜里颓废散漫的另类生气。

再再后来，东南门旁边的排档也被拆掉了，腐败的人群被分散到了各处地方，学生们总会孜孜以求地挖掘好吃不贵的地方，然后四处通传，共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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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回忆录节选于04年的文字，那时候我刚刚离开北京，对校园生活充满怀念，就像上大学离开家时，对告别过去满腹伤感。如今在生活的鸡毛蒜皮里挣扎的我已没有足够的内存空间去记住细节，幸好当时热爱怀旧的自己留下了这些文字，让它像老电影一样复原了曾经的场景。

 

在这个不停奔跑的年代，没有人喜欢回头看，因为没有人关心已经逝去的东西，可它们和我们的青春一样，都曾真实地存在，不会再来，却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