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寺、镇国寺都是平遥城外的两个遗产庙,双林寺在城西南桥头村与冀壁村之间,高铁“平遥古城站”有公交108路直达,来过几次这庙,似乎都门庭冷落,不如城里比肩继踵那番热闹。
双林寺坐北朝南,与祁县梁村洪福寺、涧壑真武庙、定襄洪福寺等都是“城堡式庙”,元末时已衰败,现存的建筑都是明清重修的。当年的双林寺分东、西两个禅院,现只留西院,三进院落,中轴线有堡门、天王殿、释迦殿及钟鼓楼、大雄宝殿和娘娘殿,东西配殿有罗汉殿、地藏殿、菩萨殿、千佛殿等等。
双林寺以彩塑为擅场,即主殿、两厢都有,这种满堂彩的庙,在山西还有太谷净信寺、灵石资寿寺、晋城玉皇庙等等地方。镇国寺承接了中国现存唯一的五代彩塑,而双林寺则像是明清塑像的标杆。
天王殿面阔五间,单檐悬山式,琉璃瓦剪边,建于明弘治十二年。左右次间、稍间立着4个力士,一字排开,这种摆置方法少见,高约3米,视觉上,一种威猛的震慑感扑面而来。佛家造像艺术经过两次变化,一是减少了丰肥秾丽的形象,像力士、天王等变得孔武有力,第二就是观音菩萨女性化,柔美多情。
罗汉殿里的十八罗汉,坐于木龛内,与真人略等高,各个栩栩如生,不愧妍手,一眼看过便难忘。武圣殿里的主角为关爷,塑于清初,四壁有悬塑,为“桃园三结义”等故事,和土地殿等一样,是佛庙里的道家信仰。
菩萨殿主像为千手千眼观音,精巧柔美俨然贵妇,舒展的手臂滑腻白嫩,更像“螃蟹菩萨”。一个立体像能塑多少手,空间上也没法多,20到40只如此,而平面绘画可尽情发挥,如朔州崇福寺弥陀殿,画匠一口气整出900多只,密密麻麻涂满一墙,是名副其实的“千手”观音。
星云大和尚讲过一个故事:一天道吾问云岩:“观世音菩萨千手千眼,请问哪一个眼睛是正眼呢?”云岩说:“晚上睡觉枕头掉在地下,没睁眼,手一抓枕头就抓起来了,请问你是用什么眼去抓的?”道吾一下明白了,“通身是眼”。看来无论多少手眼,有时一个意念也能顶事。
千佛殿坐东朝西,单檐悬山式,面宽七间,殿内满墙为悬塑,所以壁画只能画在窗门边缘,殿内正中为自在观音及S腰韦陀像,这位将军护法神,有人夸它有顺美的“子午相”,有“不动之动”的美感。这殿也是双林寺塑像最多的一殿,菩萨、龙女、童子、供养人等欢聚一堂。
大雄宝殿重建于明初,单檐歇山顶,面阔五间,柱间补间开斗栱9朵,五铺作出单下昂。檐下有五、六块碑,其一为《大方广佛华严经》,北宋嘉祐八年(1063年),大概是双林寺最古老的物件了。
殿内正中佛坛上为迦牟尼佛、毗卢遮那佛、卢舍那佛“三身佛”及侍者,前面有立佛“接引佛”,据说是铁佛泥塑,两边为文殊、普贤坐像,除侍女外,塑像都刷成朱衣赤脸,清朝绘妆的,总之一股浓俨大酱的成色。
娘娘殿是双林寺中轴线上最后一座建筑,面阔五间,单檐歇山顶,琉璃瓦剪边,明构,殿内铁笼里坐着一堆娘娘,概为后土信仰系列,像是“接生”“麻疹”“子孙”等司职娘娘,墙上有清代壁画,已模糊不堪。后土信仰流行于临汾、运城和韩城等地,汾阳的太符观、平遥的双林寺大概是流行线最北的祀庙了。■
南政隆福寺在南政村,平遥公交6路就有“南政”一站, 但它在村的最南,而庙则在村子最北,南政是个大村子,需要来回走4公里多。平遥共20个国保,这是我第6次到平遥,也终于把平遥的最后一个国保扫荡完了。
大庙坐北朝南,国保碑前是玉米,省保碑前是豆荚,一幅秋收的喜悦画面。山门隐约,左右设拱券耳殿,耳殿上置钟鼓楼。山门正前为琉璃照壁,两边开偏门,进入便到山门前,其面阔五间,单檐悬山顶,琉璃瓦剪边,哼哈二将为守门神。
大门不是外锁而是内插,说明里面有人,久扣柴门,才有人应答,原来里面有和尚,人家正在亲自睡午觉。山门里外都有大型壁画,保存的勉勉强强,画有龙、明王什么的,线条清滑,衣带如风,腾然跃于壁上。
隆福寺始建于元,明清重修,山门后中轴线上有护法殿、韦驮殿、弥陀殿、大雄宝殿,两厢分别建有弥勒殿、无畏殿、地藏殿和罗汉殿。格局完整,疏密相间,又有明清壁画,这大概是它进国保的原因吧。
护法殿只有一开间,很袖珍,介于山门和弥陀殿之间,南边供关公,北面供韦陀。弥陀殿面阔五间,单檐悬山顶,琉璃瓦剪边,里面塑有西方三圣。
最后一进的东西两边为地藏殿和罗汉殿,形式均一样,单檐悬山,面阔五间。窗间墙上画满了晚期壁画,一殿画有好似钟馗捉鬼的故事,另一殿画着罗汉、沙弥之类的,画风洗练。
大雄宝殿面阔五间,单檐歇山顶,屋顶上用绿色琉璃瓦铺地,黄瓦拼出“隆福寺”三个大字,再用蓝瓦勾边。明间为盘龙柱,木雕龙头形成雀替,为双龙戏珠。大殿进深六椽,梁架上有墨书,大都扶梁的功德主都是本村人,也有重修年款“大清嘉庆五年”。山墙上还留有一些万佛壁画。
开门的小和尚也挺有意思,他指着相机问:“这是是是是什么东东西?”“我能能能能不能看看看看一下?”我把相机挂在他脖子上,告他如何按快门,他一脸灿烂,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还要回看他拍歪的弥勒殿,最后从供桌上拿个苹果给我吃,实在不错。■
江山留胜迹 我辈复登临 与同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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