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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忆--俄罗斯随想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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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30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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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在1997年-1998年先后两次去俄罗斯考察,累计时间大约有四个多月,这事儿一晃儿已经二十多年了。

很久以来就想写写有关俄罗斯的文章,但觉得俄罗斯太博大精深,而我的见闻实在是浅薄,总觉得说不清也说不透,因此一直迁延着,不知从何说起。

当年的俄罗斯发生了许多事情,好多事情都是和我们背道而驰的,在我看来是非常困惑的,我自己都认识不清楚,更何谈向读者们清楚地介绍呢?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一切都水落石出,有了结果,因此就更容易说得清楚。

去年以来,我陆续写了走天涯系列文章,读者反响还不错,于是我的内心又冲动起来,觉得还是要写一写俄罗斯的,毕竟俄罗斯是我跨出国门的第一站,我的眼界是从俄罗斯打开的。

我决定把这个系列的文章定名为遥远的回忆,一是因为我去的地方是俄罗斯的腹地,距离我们非常遥远,二来也因为这段经历是过去二十几年的事儿,时间上也变得遥远起来了。

至于文体,我想采用随想录的方式,轻松自由,既要写俄罗斯的名胜古迹,写俄罗斯的风土人情,又要着重写我的感想,我的认识,我的收获,不能局限在写景记事的散文范畴。

起点

我的第一个足迹踏在了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

1997年7月,我和两个朋友老徐和老卢在黑龙江边的黑河市集合,准备经由对岸的俄罗斯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前往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考察。

说是去俄罗斯考察,但是我们没有俄罗斯方面的邀请函,所以只得以旅游者的身份入境。

但是我们的重点是商务考察,而不是旅游观光,我们不愿意随旅游团,做那种走马观花式的游览,而是想自由行动,深入细致地考察俄罗斯社会的各个方面。

我们的这种要求在当时的旅游市场很少见的,因此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我们委托了黑河国旅为我们办理相关的出境手续,但是过程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

黑河市的有关部门对我们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不仅查验我们的证件,而且还要我们出具单位介绍信,而且要求我们户口所在地的市旅游局加盖公章,他们严格审查的潜台词可能是怕我们一去不复返,给他们带来困扰。

俄罗斯方面也很谨慎地对待,他们则更多地是核算价格,因为我们的人数太少,他们觉得无利可图。

最后形成的结论是:俄方收取固定的费用,为我们办理为期半月的旅游签证,同时为我们指定一个专门的翻译,随我们一起行动。当然行程中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实际支出,享受不到团体优惠的。

讲好了所有的条件,接下来就是等待。

我们住在黑河国际大酒店(时间太长,名字记不太确切),位置紧邻黑龙江,透过窗户,就可以俯视宽阔的江面,极目远眺,对岸俄罗斯城市的街道、建筑也能尽收眼底。

更多的时间我们则是随着熙熙攘攘的游人徜徉在黑龙江边,欣赏着浩浩的江水,看着巨大的木排一队一队地顺江而下,不知道这些木排从哪里来,又最终驶向何方。

江里不时地驶过那种深灰色的铁壳船,一会儿顺江而下,又一会儿逆流而上,船上安装着武器,但看起来并不是很戒备,士兵们着装很随意,有的干脆就光着膀子。这是俄罗斯军队的巡逻船,他们每天都例行公事地巡视。黑龙江是中俄两国的界河,国境线就是黑龙江中心的主航道。

我在黑河游览的经历,有很深刻的感受,我在走天涯系列之三《雪原行》中专门有一篇文字,说的比较详细,这里不再赘述。

等待的日子也并不寂寞,我的好朋友文哥和赵叔在黑河做边贸生意,知道我们来到黑河,便放下手头的业务赶过来陪着,张罗着带我们去瑷珲古城游览。

瑷珲城是第一任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的驻地。原来地处江东(现在的俄罗斯境内),与内陆的交往颇为不便。1685年,清政府同意将黑龙江将军驻地由江左岸迁往江右岸(西岸),即今天的瑷珲古城的位置,重新建筑城寨,名字仍为瑷珲。

1900年8月,沙俄侵略军从南、北、东三面夹攻瑷珲城,瑷珲军民奋起抵抗,最后寡不敌众,城破身死。这座200多年历史的古城,被付之一炬,幸存的只有一座魁星阁。

后来民众又在黑河附近建立了瑷珲新城,于是这里就被叫做瑷珲古城。

魁星阁是瑷珲古城的名胜,大约建于光绪年间。历来是人们登高远望的最佳去处。登上阁顶,极目远眺,古城全貌、十里大江尽收眼底。

瑷珲魁星阁从始建至今,百余年间,历尽沧桑,命运多舛。

伪满时期,日本守备队将魁星阁作为岗楼时,成为军事要地,1945年8月,苏军进军东北,炮火又正正当当的击中了它,致使阁顶塌陷。

1950年,当地居民将伤痕累累的魁星阁拆毁,只剩下了长条基石。

现在的魁星阁是1980年复建,1983年7月16日落成。

瑷珲古城原来有很多碑文,记载了沙俄数次侵吞我国领土的事实。

遗憾的是,这些极有价值的文物,都在动乱年月人为地毁掉了,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砸碑毁庙是十年动乱的常态,我认为这些行为都是历史虚无主义的表现,面对着大江,面对着失去的土地,那些人会不会也虚无了那段历史?)。

展览馆内,有先人写下的一首诗,我抄录下来

龙江万里戍楼空

斑点离离塞草红

六十四屯今犹在

何人光复大江东

我此刻我望着江东大片的土地,突然如鲠骨在喉,有种要哭的感觉。

等待期间,我常去黑河国旅催问手续的事情。负责给我们办理手续的傅经理是个美女,温文尔雅的,我们每次询问情况,她都是拿起电话,向俄方的旅游公司询问进度,然后慢声慢语地给我们通报情况,安慰我们耐心等待。

中俄双方旅游公司的业务交流很是频繁,按常规是应该拨打对方的有线电话,可是这样一来,通话就成了国际长途,费用非常昂贵,于是黑河国旅就想出了一个捷径:他们向俄罗斯的合作伙伴们赠送了一部“大哥大”电话,专门用于业务沟通,这部大哥大在对岸的布市仍能够使用到中国移动的网络,这样彼此通话就从国际长途变成市话了,非常便捷、非常便宜。

交谈中我得知傅经理是黑龙江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于是我们向她问起了对岸城市的相关情况,她很耐心地为我们介绍了一些情况。

黑河人管对岸城市叫布市,其实这是简称,俄语全称是布拉戈维申斯克,翻译成汉语是报喜城的意思。

沙俄军队派出使者向沙皇报告这一消息,沙皇得知俄罗斯占领了包括海兰泡在内的大片土地的时候,欣喜若狂,对前来报信的使者说,就把那个地方叫做报喜城吧,于是就有了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名字。

就这样,我们在黑河耽误了十来天的时间,终于办好了赴俄罗斯旅游的全部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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