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我们的考察
上文也曾说过，我们此行赴俄罗斯的目的是商业考察，但是具体考察哪个行业，哪些具体业务，并没有事先设定，我们只是觉得邻国的政治经济民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应该去看看，应该去寻找一些灵感。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苏联解体，那个历史上的超级大国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新的俄罗斯政权彻底打破了原来的计划经济体制，对国民经济实行了休克疗法，一时间他们国内生活物资奇缺，大批的工业品和机械设备却被当做废品卖到国外，中国的传奇商人牟其中曾用罐头和服装换回了两架飞机，创造了一个商业神话。大批的国际倒爷往返于中俄之间，大发其财，这让国内的商人对俄罗斯趋之若鹜。
我们去考察的时候，中俄边贸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了，说实在的是有些晚了，但是我们内心里隐隐地还是藏着这种淘金梦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哪里有不想发财的商人呢？
我们在俄罗斯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发现了问题：进入俄罗斯市场的中国商品，都是极其低端的，甚至比我们农村集贸市场的地摊货还不如，并不能代表中国商品的水平，这是为什么呢？
而且中国商品也不能走正常的海关申报，不能进入正常的商业渠道，只能借助背包客的渠道，进入俄罗斯中小城市，满足最底层群众的需求，这又是为什么呢？
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市场也充斥着西方的国际名牌，这些名牌的价格高得令人咋舌。在红场附近的古姆（莫斯科最大的商场相当于王府井的北京百货大楼），一件长身风衣的标价高达一千七百万老卢布（记得按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约28000元，我当时只是感觉衣服的样式还算不错，等凑到跟前，看清了数字，在心里核算明白以后，问也没敢问，转身走开了）。
商场角落的柜台，摆放的是厨具和餐具，我凑过去问了问，一把西瓜刀的售价为25美元，折合人民币200元，我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次，确实是25美元，售货员告诉我这把刀产自巴西（要知道前苏联可是世界钢铁大国啊）。
当时的中国改革开放已经有近二十年了，我们国家市场上商品极大丰富，质量过得硬，价格也非常便宜，但是这些质优价廉的商品在俄罗斯市场上看不到，反而是那些低端商品捷足先登。
相反地，俄罗斯社会上掀起了一股排斥中国货的舆论狂潮，恶意贬低中国货，不时地爆出俄罗斯有关部门查抄中国劣质商品的新闻，两国的贸易陷入一个怪圈：俄罗斯既离不开中国的低端商品，又痛恨中国商品质量低劣，原来如火如荼的边贸明显降温了。
我们不停地考察，也不停地讨论和设想，如何让中国市场的好东西进入俄罗斯市场，如何能走出双方边贸的怪圈，但终究是满头雾水（关于中俄贸易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在第二次进入俄罗斯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在以后的章节我会专门讲）。
在俄罗斯考察的过程中，我们还着重看了另一个重点行业：俄罗斯彩票，因为这个行业和我们在国内的业务高度相关，引起了我们强烈的好奇心。
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都会有彩票销售，往往是在书报亭、文具店、杂货店进行零售，售货员也不刻意地兜揽，而是任凭顾客自由选择，或者在结算商品货款需要找零时，用彩票冲抵零钱，付给顾客，这和我们国内当时的情形颇为不同。
我们则是刻意地寻找这些零售网点，详细询问他们所销售彩票的种类，面值及兑奖的办法，然后每样购买几张，拿回宿舍仔细研究。
很快我们就有了发现：俄罗斯的彩票种类很多，有体育的，有大学生的，有青年的，有电视摇奖的，居然还有军队的。（这些彩票的名称当时都是由我们的导游伊万口译过来的，我知道可能并不准确，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当时的考察）
我们仔细研究，发现这些彩票的发行单位居然都是××公司，而非国家的部门，这引起了我们强烈的好奇心，我们决定去一探究竟。
我们让伊万联系这些彩票公司，和他们提出了参观考察的要求，结果让人大喜过望，除了哪家军队的彩票公司以外，其他的彩票公司几乎都欢迎我们去访问，于是我们利用大部分时间在彩票领域进行了专门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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