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元月15日 周五 雪
沈城今年雪少，但是终于下了。雪不算小，从夜里一直下到接近中午时分。
下雪是盼望着的事儿，雪能净化空气，但愿也能缓解疫情。
但是下雪也是最纠结的事儿，我们是交通运营单位，雪后的路况变差了，心里总是担心交通安全。担心也没用，总得出车。只是嘱咐司机师傅们，雪后行车的注意事项，早走一会儿，减速慢行。
上级各个部门都发了指示，要求做好应急准备，省里发了，市里转了，区里作了强调，这就叫层层落实。看看那些文字，大同小异，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我就是干这个的，我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们是落实单位，答应收到便是了。
上班以后问了早班车的运行情况，都很正常，心里总算平稳了些。两个同事正在门口铲雪，我也加入进来。
院子里的雪早已扫过了，估计是夜班警卫在下班之前扫的。现在扫的是门外道路上的，其实不扫也没有妨碍，不影响车辆出入，但还是要扫一扫的，这样显得有人气，有活力。
雪后的夜晚并不静谧，风在嚎叫。沈城的风大，这也能算是一大特点。惯例是每天晚上都要步行锻炼的，今天不打算去了。外面太冷风又太大，满地积雪一泚一滑的。
站在窗户附近，就感觉有冷气侵袭过来，但是我已经用棉布条塞过了的，而且还贴了几次透明胶条密封过的，竟然还会如此。
穹室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已经进入深冬，旧的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窗外的公路并没有路灯，但雪野映照着楼群的灯火，并不很暗。与窗相对的位置，有两处昏黄的灯火，是两家小吃夜店，用电动车改装的移动餐车。
两家夜店一家卖炒饭炸串儿，一家卖烤羊肉串和麻辣烫，都是夫妻店。平时我走步的时候，常常从他们的摊点前面过来过去，卖炒饭的那家是女主人站台，双手麻利地翻炒着平锅里的食物，还不时地和顾客们搭讪，推荐食物，核算价钱，看着就是一把当家的好手。她的男人默默地看着炸锅，不言不语。有时旁边还会有一个小男孩，想必是他们的儿子。
往常餐车都是卸下外围的护板，露出里面的橱窗，供客人选择食材，今天却没有，想必是太冷的缘故。餐车里氤氲着雾气，玻璃窗上结了冰花，灯光从晶亮的冰花中透射出来，顿时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另一家烤羊肉串、麻辣烫的餐车显得有些冷清，夫妻俩坐在车里，瑟缩着，各自摆弄着手机。
往常他们的生意也很不错的，烤串的烟会被排风扇送出很远，甚至我的屋子里也会闻到辣椒粉和孜然的糊香味儿，感觉有点呛，但我并不太反感。
这味道会让我清冷的卧室里顿时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我习惯地提鼻嗅了嗅，然而今天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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