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心情日记 2022 04 12

梦中的老家

把《老家记事》截稿了，但心却总也静不下来，总觉得心里还有好多话要说，但说不出来。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我又该说些啥呢？

我经常会梦到老家，老家的小河，老家的田园，老家的父母亲人。我知道那是我的思念。于是经常会吟咏起“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的诗句，但那是杜甫有家不能回的心境，我和他境遇并不一样。我并没有远离老家，也经常回家，“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但我内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剪不断，理还乱。

对老家这种感觉，并不是我独有的，亲人们也都一样。

父亲在病中，多次回到老家，自己行动不便，让大哥搀扶着也要去看看老院子、老房子，也要从南到北走一趟，去和乡亲旧好们打一声招呼。几次病危之时，没有更多的嘱托，只是不停地要求“我要回老家”。仿佛只有老家才能熨平他内心的焦虑。

大哥几次被病魔击倒，每次康复后，第一个要求就是“我要回家”。姐姐妹妹们从天南海北聚到一起，一个共同的话题就是“回老家看看”，仿佛老家蕴含着无限的能量，能给我们带来精神的满足。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代马依风，狐死首丘”的原始本能？

老家究竟还有什么让我们挂怀？几间老房子，房顶上长了草，早已破败；一处老院子，荆棘丛生，非常荒凉；看不见炊烟，亲人们陆续离开老家，星散各地；看不见小河，河水早已干涸。但是这种感情就是割舍不下，不断幻化出不同的梦境，萦绕在我心间，或许，这就是乡愁吧。

其实，从小到大，老家在我心中也有不同的映射。童年时期，老家是我温暖的“窝儿”，那里有热炕头，有父母的呵护，有兄弟姐妹们的欢声笑语，我渴望着每天回到那里；长大了，走出了老家，看惯了外边世界的繁华，内心自惭形秽，有了些许的自卑，我想带着父母挣脱这个地方，去追求舒适安逸的“新生活”；但当我拥有了梦想的“新生活”，却又心心念念想念老家，仿佛那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或许是佛教所讲的修行的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我不知道在未来的时光里，老家还会在我心中有什么神奇的映射，但我知道老家正在发展：新的房屋不断建设，新的道路不断延伸，新的面孔不断出现；总之是新的在发展，在茁壮，旧的在消逝，在远去。再回老家，已经有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喜悦而无奈的感觉了。

然而，那里终究是我的老家，我总得做点什么，才算对得起那块生我养我的土地啊！那也只能用我手中的笔，记下老家的人，老家的事，记下老家的那段时光，留给我自己，也留给后来的人，去回味，去品评。

用一首《行香子》收束思绪：

                              行香子.清明回老家偶题

春光旖旎，故园依稀。恰佳时，春雨淅淅。杨柳葱茏，麦田如席。有农人作，莺儿语，狗儿嬉。

岁月如梭，生活如棋。曾记否，亲情依依。华发骤增，心绪难羁。忆童年梦，少年志，青年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