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初一是寒衣节,我们当地风俗是要在临近这个日子给逝去的亲人烧纸做的御寒衣物。
当然我不太能理解死后的人已经不具备形体,到底冷不冷。
但依照事死如事生的礼论,这样做就有意义。
当站在祭祀用品店前的一瞬,我还是有些懵圈。
花花绿绿的纸片罗列,大多印着的是绣着龙凤的古代服装画。
另有现代一些的,印的是带着毛领的皮大衣,看起来透着诡异,像八十年代皮包商人的行头。
不知道在另个世界得了这些衣服的亲人能不能穿出门,撞衫的几率非常之大。
大概率这些衣服只是用来温暖隔在两个世界的心,那也就不在乎款式了。
旁边有人在讨价还价,嫌三元一张太贵。还有人图省心,买十元打包套装,里面衣服被褥就都有了。
我站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该买什么,只有打电话问母亲。
母亲说“是不是得买草纸做成的?这样的到那边怕是不能用!”
于是空手而回,因为我真的不能确定哪种到那头是流通的。也没处可去问。更何况买了也无处可烧。
一面是如火如荼的卖祭祀用品,另一面是无孔不入的抓不文明祭祀。
对死者不忍不顾,对岗哨又得罪不起,年年上演猫抓老鼠。
已经特别久没梦到过父亲,最后一次梦到时,父亲穿一件白的耀眼的衬衫来我床边,身周像笼了一圈光晕般,圣洁高贵,最主要是健康年轻。
父亲站在床边微笑着看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不认为这是道别,而是在让我释怀。
虽然我还是常常想起父亲,一想起仍旧泪光闪闪。但我释怀了。破败不堪的躯壳就是牢笼,父亲自在了。
寒衣当然还是要送,入乡随俗吧!毕竟有一魄还属于这一世。
大不了找个更偏僻的地方去烧,袅袅烟雾里总归有传承,无关信仰和迷信,安抚的是一颗思亲的心。
编外:
恒先生说过,生离和死别是一样的,都是再也见不到。
死别好像更人性化一些,毕竟没人跟老天赌气,大家都会死。
生离却带着意难平,有缘无分的人才能尝其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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