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0）
远山和晨晨拿上霞子的行李从小旅馆出来。晨晨悠悠哒哒地走着，远山拽起她的胳膊，“是非之地，快离开这里呀！”
晨晨狠狠瞪他一眼，也不说话，还是逛逛荡荡地走，急得远山像热锅里的蚂蚁。
过十字路口，来到一个人多的小广场，晨晨一下瘫坐在长椅上，轻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也知道害怕？”
“废话，你都害怕我能不怕吗？”
“那还磨磨蹭蹭的！”
“傻呀你，一旦咱俩有逃窜的迹象，可能就有人立马追上来，信不信？”
远山恍悟，“晨晨，你真机智，比我厉害多了。”
“这算什么，雕虫小技，电影侦探小说比你看得多点而已。”
“好险啊，真是一场噩梦！”远山感动地说，“多亏了你，晨晨！”
“霞子万一出什么事，你这辈子真得吃不了兜着走！”晨晨责怨地看着他，“接霞子来省城，你不告诉我，给霞子找工作，你也不跟我商量，为什么？”
“没来得及告诉你，也没想到会这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晨晨咄咄逼人，“你是怕我反对，还是觉得这事跟我没关系？”
“没有，我知道这事瞒不过你，也没必要瞒着你。”
“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你继续跟她走下去，麻烦刚刚开始！不管你追不追我，不管你会不会爱我，我都这么说。”
远山沉默一会，吐一口长气，“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没办法，谁让我选择了她呢。”
“不，那不是你的选择，那是阴差阳错。现在来得及，一点也不晚。”晨晨靠近远山，久久注视着他，“远山，别再欺骗自己了，你追我吧，咱俩在一起吧，远山！”
“晨晨，难道你不明白咱俩不一样吗，你不觉得咱俩之间隔着好多东西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各方面都很优越，在你面前，我其实感觉很自卑。”
“那是你的感觉，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优越，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可自卑的！”
“在我心里，你像个女神，戴着光环，像一个梦落在我身边。霞子不一样，她实实在在，带着烟火气，我触手可及。”
“远山，望着我。”晨晨两手拉住远山的两手，“我是袁晨晨，我不同于一般女孩子！我就喜欢那个质朴充满山野气的高远山，我就喜欢那个单纯任性孤独爱幻想的高远山！”
远山局促不安地望着晨晨，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凌乱。
“远山，抱着我，亲亲我……”晨晨声音异常轻柔，目光异常温柔。
远山忽的站起身，“走吧，霞子还等着我们呢！”
学校招待所一个小房间里，远山和霞子都坐在床沿上，离得不远不近。
“远山，我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找不着工作，不能挣钱，还净给你添麻烦。”
“你回去不是也没事干吗？”
“地里不是有活吗，还能照顾老人，再说花费也少，在这里一天得花那么多钱啊。”
“不，我不想让你回去。农村太苦，没什么出路，现在年轻人谁不想到城里去，难道你还想回去过那种生活吗？”
“我也想跟你在一块儿，可是我上学少，什么都不会呀。”
“慢慢学呀，只要你在城里就有机会。你也得学会在城里生活，在城里工作。”
“那得是考上大学的人，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喜欢城市，城里什么人都有。”
“可是，咱俩早晚要一块在城里生活呀。我考大学，你辛辛苦苦支持我，不就是为了跳出农村到城里来吗？”
霞子低头沉默，整齐的弯弯的刘海，有些苍白的面颊，淡淡的酒窝，轻轻起伏的胸脯。
远山靠近她，胳膊轻轻拢住她，“霞子，我爱你！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全怪我！”
“别这么说，都是我笨。为了我，这些天你也瘦了。”霞子眼角挂着泪花。
远山紧紧抱住她，拼命地亲吻她。
“别，别！”霞子挣扎着站起来，“在学校里，别这样。”
远山站起来拥抱着她，“霞子，我不舍得你走，我想你。我再带你出去找工作，你别走，行吗？”
“我不想去，再遇上坏人怎么办？我害怕，我不敢出去，叫那小旅馆的人看见，再把我抓回去怎么办啊。”霞子一脸恐惧，“远山，送我回家行吗？我不想在这里。等你放假回家不就见着了吗，我在家等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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