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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廊房胡同和河北省廊坊市到底有啥关系?︱廊房二条和太太巧卖皇妃珍珠衫!
北京中轴线,到了前门大街就到了故事和传说的海洋,因为这里老字号众多,能在前门大街立稳脚跟,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哪家老字号没有属于自己的传奇呢?特别是前门大街西侧的廊房头条、二条、三条,不仅是老百姓吃喝玩乐和消费的天堂,更是众多银行、珠宝、玉器商家成就古玩行神奇成就的地方。那您知道廊房二条胡同里的珠宝店有位和太太,曾经弄出过皇妃珍珠衫的传奇吗?

前门的廊房胡同和河北省廊坊市到底有啥关系?

话说在明永乐年间,永乐皇帝朱棣改建都城,在前门外兴建廊房,移民居住并鼓励商业活动,街道就以廊房命名;称其为“廊房胡同”、“廊房头条胡同” “廊房二条胡同”, “廊房三条胡同” 、“廊房四条胡同”,后来,廊房四条胡同就改成了大栅栏。您可注意,这里的房是房间的房,不是街坊坊巷廊坊市的那个坊。

明沈榜撰《宛署杂记》也记,当时仅在京城西半部的宛平县属地内,共建廊房八百余间,店房十余间,其中视面积分大房、中房、小房三等,因其建筑形式总称之为廊房。按地段不同,当时每处廊房要选派数户按季轮委管理交纳房租或税款,这个叫做廊头。县署也每季轮委佐领官一人,总管租税款的交纳事务,并送交皇家天财库(在西什库),供皇帝的宴会和赏赐开销。如今前门外的廊房头条等胡同名称就是那时的遗留,这里堪称是北京最早的招商区。


那要说起河北省廊坊市的名字,那它的名称由来可比廊房头条胡同长太多了。早在一千多年前,河北安次人吕琦,也就是宋朝宰相吕端的父亲,在后晋做兵部侍郎。吕端则是中国历史上的名臣,宋太宗赵光义曾称赞他“大事不糊涂”。太宗驾崩后,吕端力挫阴谋,最终扶立太子赵恒继位,是为北宋第三位皇帝,宋真宗。所以吕家在廊坊这个地方,当年可是一个大户。后来,吕琦在家乡建一庄园,园大房高,远近闻名,当地人称之为侍郎房。久而久之,侍郎房成为村名。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为了叫着方便,便将这里叫成郎房。这个郎还是侍郎、男儿郎、读书郎的那个郎。

19世纪末,京山铁路经过郎房,车站将站牌名称写成廊房。这样,廊房从此为外界所知。这个廊房,和前门的廊房头条的廊房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当时修建、勘测铁路的工人多来自北京,北京有廊房头条、廊房二条的地名。可能在此修铁路的工人将北京名字带到了郎房,所以有了“廊房”的称呼,男儿郎的郎也就改成了长廊、回廊、游廊,以及我们现在看到的廊坊的廊。

那廊坊的坊是怎么改的呢?那可是新中国成立之后了,当时很多地名都有文字简化的现象,比如,北京海淀就把镶红旗、镶蓝旗、镶黄旗等地名中,镶嵌的镶改成了关厢的厢,还把皇城根,皇帝的皇改成了黄色的黄,所以,廊坊的当地人,为书写方便,就将廊房,房的房写成廊坊,坊巷、街坊的坊。

被太监盗卖的珍珠衫到底去哪了?

在廊房二条及珠宝市街,珠宝店较多,这里不像廊房头条那么金碧辉煌,却是珠光宝气。比较有名的店铺有荣兴斋、复盛斋等。各家店铺都不很大,一两间门面,玻璃擦得很亮,橱窗里摆满了珠宝玉器,那玉石的宝鼎、佛像、翡翠白菜上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蝈蝈儿,如有兴趣慢慢看来不亚于工艺美术展览会。这些店铺一般顾客不多,有“三个月不开张,开张吃三个月”的说法。即卖上一笔就赚不少钱。这些商家都有一批较固定的古玩收购者,他们去农村各地收购古玩,再卖到这些店里来。除门市销售外,有的店还派人外出到蒙藏等少数民族地区进行易货贸易,门市的顾客主要是外宾。

廊房二条内以经营玉器古玩的店铺最多,被称为玉器古玩街,三盛兴、恒盛兴、聚丰厚等著名玉器古玩铺都开在这条街上。因此,廊房二条过去有“玉器大街”之称,在全北京都有名。胡同西头最大的珠宝店是富德润玉器店,相传是明朝大将常遇春后代所开.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富德润的传人常子萱被推举为北平玉器商会会长。在行业内有很高的声誉。廊房三条较短,除玉器铺外,开有多家银号。

清末时,大而滚圆的珍珠是最宝贵、也最值钱。大量的珍珠储藏在皇宫里边。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900年,皇宫里的奇珍异宝丢失不少,其中有件皇妃的珍珠衫。珍珠衫的故事在古老的玉器街--廊房二条传说多年,老珠宝商、老古董商都熟悉。






2009年廊房二条市政施工时,很多“玉迷”刨地寻宝

(廊房二条在早年间是古玩一条街,玉器店有将下脚料和残品埋在地下的传统,时隔近60年后,这些当年没人要的物件重见天日,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宝贝。)

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烧杀抢掠,火烧商业繁华区大栅栏。西河沿以南的廊房头、二、三条街市都化为瓦砾灰烬,直到宣统二年,也就是公元1910年才全部恢复起来,独有廊房二条聚源楼在光绪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902年就重新开张营业。
聚源楼是河北定兴县和家于光绪初年在廊房二条开的买卖。掌柜的姓和,名字早被人忘掉,连少掌柜的名字,现在也没人知道。20世纪80年代健在的老珠宝商只能说出,民国八年以后的聚源楼经理是贾恒甫,东家是和太太。光绪十五年之后,聚源楼在廊房二条珠宝玉器行中是首户,和家是北京城的大财主。和家在前门里头旧刑部街有一处深宅大院,有厨子老妈子使唤着,还有保镖、看宅护院的保护着。聚源楼起初买卖不大,做首饰卖红货逐渐发了财。那什么是红货呢?原来,那个时代崇尚红色,时兴纯金或包金首饰镶红宝石、红珊瑚,这些珠宝首饰人们称之为红货。
光绪十五年(1889)前后,聚源楼成为廊房二条的三间门脸的大金珠店,和家发了财,少掌柜也成长起来了。全家搬到了城里,农村的土地有人经管,城里的住宅有人看门护院。
和家的少爷代替老掌柜经营聚源楼,他有套办法,用人得力,白天摆在店铺里的珠宝黄金,晚上用马拉轿车拉回在宅,第二天早晨再拉回柜上,还雇有保镖相随。贵重的东西在店铺不过夜。
光绪二十六年(1900),市面混乱,和家早把珠宝黄金拉回家中看管。廊房二条着火,烧了他的铺面房不值几个钱,大量的金银财宝并没有损失。
劫后的聚源楼不但恢复快,还在大栅栏买了地皮,盖起铺面房,开了聚兴烟铺,专卖上等关东烟,财富源源不断,成为京城闻名的富商—聚源楼和家。


1



门市来了位蓝顶红翎的大太监

光绪二十八年(1902).皇宫里的一位太监来到廊房二条,见路北有家三间门面的金珠店,“聚源楼”的牌匾字号显眼,其他家还都在恢复重建中。这位太监知道,廊房二条聚源楼和家最有钱。
太监走进聚源楼、和掌柜见是一位蓝顶红翎的官员进来了,赶快拱手相迎、请坐斟茶,伺候周到。待他仔细一看,再听来人说话的嗓音,方知来者是位太监,又忙叫徒弟给公公掸尘,递热手巾把儿,请公公擦脸。
西太后专权的年月,太监在宫里是奴才,来到市面上则是老爷,比官老爷的权势还大。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侍候西太后的,要是“老佛爷”身边的太监,可就更不得了。伺候不好,他要是发脾气,不但买卖做不成,说不定还得把脑袋搭进去!所以和掌柜非常谨慎小心地陪太监谈话。
太监说:“咱家出来走走,看你的买卖门脸儿挺阔,又耳闻聚源楼的东家是位大财主。我有件东西打算卖给你们,换个万八千两银子,宽绰宽绰。”和掌柜赔笑说:“小店做些金银首饰、镶嵌珠宝的红货,不是什么大买卖大字号。公公的东西自然是珍贵的,我们怎买得起?”“猴儿惠子!你甭跟我哭穷。我不抢你,也不是向你借钱,拿东西换钱用,你怕什么?!”太监不高兴地说。和掌柜躬身作揖说:“公公息怒,小人说的是实话。不知您用什么珍宝换钱,如果货对路,我可以给您介绍买主。”
太监问:“你们的后边儿还有地界吧?”和掌柜答:“有!有!有!”太监说:“你说我用珍宝换钱,珍宝乍能在门面上拿出来给你看?!”和掌柜连忙站起身,伸出手,躬身哈腰说:“您请!”
慈禧太后穿过的珍珠衫

2



密室脱衣露出珍珠衫

太监随着和掌柜走进后屋一间密室。室内有暖炕,炕上摆着红木炕桌,陈设典雅古朴。太监拖鞋盘腿坐在炕上,和掌柜将屋门关好,回到太监身旁、神秘而小声地说,“请公公把珍宝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吧。”太监在炕上站了起来再看他脱下袍褂,和掌柜忙将袍褂接在手中。太监解开内衣,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珍珠衫,说声:“你来看!”

和掌柜凑近他的身边,仔细看那珍珠衫,见衫上的珠子匀称,银线穿织平整,珠子的颜色衬在白小褂外面,显得略黄而润。和掌柜看完忙说:“您快点穿上衣裳,别凉着!”太监说:“衫子是夏天穿的,凉爽去火,今儿个我穿上,把珠子都悟热了。”太监穿好袍褂,又端坐在炕上。
掌柜问:“您这件珍珠衫打算换多少两银子?”

“一万两,不算多吧!”太监答道。

“不多!不多!可我这个买卖把全部货底都抖搂了也换不了一万两银子。我确实想给您把珍珠衫换成银子,可不不称这么多银两,没福分䞍受这件宝衫!”

“你想个法儿,把衫子给我卖出去。找买主可不要找咱京城的王府、官员财主。”

“公公!您住在什么地方?三五天后,我找到买主给您送个信儿去。我尽心尽力给您办这事儿。”

慈禧太后拍照就爱穿珍珠衫

太监听掌柜问他的住址,眼珠一转说:“我住在皇宫,你进得去吗?!这样吧,十天后我再来找你。这事儿你办成办不成都不要跟别人说,拜托!拜托!”和掌柜连声说:“是!是!请您放心,我和某办事牢靠。”
太监走了,和掌柜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明白:这件珍珠衫是皇宫里太后或娘娘嫔妃的贴身宝物,民间百姓不得买卖,做这路生意是犯王法的,罪过可不小,重则满门问斩,轻也要杀自已的头!可是,他又想,这件珍珠衫岂止值一万两,几十万两也不止,若拆成串珠卖,百万两出打不住!和掌柜盘算了许久,两三宿没睡好觉,辗转反侧,苦心琢麽,突然间想出个办法来。

3



替身出现在六国饭店

十天后,太监来到聚源楼,和掌柜把他请进后屋密谈。和掌柜说:“我给您找到了买主,是澳门客商。本来人家准备回澳门,听我讲了您这件珍珠衫,他等了几天、我用轿车送您到六国饭店,同他直接见面。你们谈,我给您跑合拉纤。”太监听说是澳门人买他的珍珠衫,心里踏实了,面露笑容说:“好!好!澳门人有钱。”他心想:澳门在光绪十三年(1887)就被葡萄牙占去了,珍珠衫到了澳门,犯事也不能追查了。这时,他才向和掌柜拱手称谢。

慈禧太后也穿过珍珠衫

太监来到六国饭店,早有人在门前等候。他们在一间西式客房里成交了这笔生意,用马拉轿车将万两纹银拉到廼兹府太监总管之府。
这珍珠衫没运往澳门,而是被聚源楼所得。这是和掌柜用的计谋,请了位广东人当替身,在东交民巷六国饭店租了一套房间,插圈弄套,躲开买偷盗赃物之嫌,免得吃官司。那个年月,清廷腐败,摇摇欲坠,皇宫的东西失之甚多,没人去追查这件珍珠衫。
虽然没人追查,但万一有个闪失呢?所以,这件珍珠衫还是尽快出手才是最稳当的。那最后卖给了谁呢?这还是和太太出的主意。

慈禧太后穿珍珠衫拍照真不少


和掌柜原想保存完整的珍珠衫出售,后来合计到,整个珍珠衫是皇宫里的宝物,虽然有收藏价值,但原物是太监偷出来的赃物。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太监若犯了案,赃物在聚源楼,可就不得了。所以不存原物,拆了卖珍珠。
聚源楼拆珍珠衫做各式各样镶珍珠的首饰,成了名副其实的金珠店,当然也做镶嵌宝石的金首饰生意。因此,它便属于珠宝玉器行,不属于金银首饰业了。金珠店成为京城最富有的商业,清末民初时天然珍珠最值钱,大而滚圆的珍珠一颗上千两银子不换。

参考资料:

《老珠宝店》陈重远著  北京出版社

《藏宝絮语》陈重远著  北京出版社

《京城古玩行》陈重远著  北京出版社

《崇宣旧迹 南城》陈溥 陈晴编著中国社会出版社

《北京西城老字号传统故事集锦》学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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