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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塞拜疆阿利耶夫王朝史(二):借纳卡战争冲出俄国五指山的尝试

南线突围:阿塞拜疆冲出高加索

阿塞拜疆在独立后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油气资源(阿塞拜疆阿利耶夫王朝史(一):老阿利耶夫的登基),与古代的封建王朝财政主要来源、同时压制垄断主要叛乱主要资源的同构性高度一致。阿塞拜疆的主要出口对象自然也是西欧——这是苏联时代的后遗症,只是此时再直接出口就有问题了——因为俄罗斯此时也成为单独出口石油的国家了,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都还好说,因为不过境俄国就无法向西欧出口,而阿塞拜疆就很微妙了——除了死敌亚美尼亚,格鲁吉亚正好处在土耳其和阿塞拜疆中间,而且格鲁吉亚还与俄罗斯关系很差,这就使得格鲁吉亚不可能执行加姆胡萨尔季阿时期“与世为敌”的孑然一身的态度了。他必须做出抉择,否则四处树敌,没有一个邻国能作为可靠的后方,这对于亲西方的第比利斯无异于自杀。因此,格鲁吉亚允许土耳其与阿塞拜疆架设经过格鲁吉亚的输油管线,以示好土耳其背后的西方,阿塞拜疆就成为了俄罗斯石油出口的竞争者。

俄罗斯在近20年的时间内,坚持不懈的花钱买阿塞拜疆的石油,就是为了阻止阿塞拜疆直接出口对于俄国石油出口的威胁。每当阿塞拜疆意欲绕过俄国直接向西方大量出口油气时,纳卡都会有严重冲突爆发——这十分耐人寻味。阿塞拜疆一旦开战,就势必会影响石油出口,由于担心亚美尼亚袭击输油管线,而不得不更加依靠俄国方向出口石油。这样,阿塞拜疆独自出口的梦想就屡屡破灭。

在亚美尼亚的俄国驻军,主要目的就是威胁土耳其-阿塞拜疆方向安全,以迫使阿塞拜疆不敢在石油出口上加大对南线的依赖,而是紧紧捆绑在俄罗斯的北线上。阿塞拜疆也受到地缘钳制,就很难对俄罗斯说不。格鲁吉亚那样打得惨败,在阿塞拜疆这里是不可接受的——土耳其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俄军的进攻;其次,一旦与俄国直接发生冲突,俄国的报复会十分狠的,这下有机会直接铲除这个时刻与自己竞争的石油出口商了,自然会控制阿塞拜疆的石油生产,这样自然会使得阿利耶夫家族的政治生命完结,下台的风险是很大的。石油,阿利耶夫虽然表现出一定的独立性,但是在俄国强硬时,他还是会审时度势,做识时务的“俊杰”的。

亚美尼亚因素

亚美尼亚就是一个乌克兰与格鲁吉亚的合体,他的政府权斗被寡头控制——因为寡头大多亲自赤膊上阵,整个国家都是寡头的平台。而这种混乱的竞争模式,只能由一个强权维持稳定,才能避免爆发内战。俄罗斯的驻军除了俄国压制阿塞拜疆的需要外,对于亚美尼亚而言,它是宪制稳定的压舱石,是一支真正起到“宪兵”作用的武装。而有这支力量存在使得俄国并不担心任何“颜色革命”的内阁——因为寡头的利益不会因为一个亲美政府的上台而得到解决,相反,他们都害怕这支上台的寡头依靠美国力量获得如同阿利耶夫在阿塞拜疆的權势,进而将其他寡头赶尽杀绝,因此这些寡头都会更加依赖俄国驻军维持寡头共和而非某个寡头独大的局面。所以,当帕希尼扬在亚美尼亚上台,俄国人并非像在乌克兰那么感冒。

对于帕希尼扬而言,他面临的局面与萨卡什维利的情况很相似。他的后台是“精神支持”的美国。但是在国内根本没有多大立足点,在格鲁吉亚寡头(一):被美俄争夺雷得外焦里嫩的高加索小国中,笔者写到

萨卡什维利明白自己在国内根基不牢,于是想方设法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寡头是不可能作为盟友的——这些人如同别列佐夫斯基对叶利钦一样使甩不掉的噩梦,而且一旦让寡头与美国这个自己的最大后台出现“越顶外交”,那萨卡什维利随时都会成为弃子,这样是化主动为被动,万万不可;

而军方就成了自己跟稳妥的同盟——军费与采购需要萨卡什维利批准,而同时这样就规避了“银狐”的失误,使得军方听命于自己,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北约。北约的入门门槛有一条候选国就是不能有争议领土,这样又有美国的支持,所以萨卡什维利觉得一方面有美国支持做后应,另一方面在奥运会期间的“休战传统”,使得他认为俄国不会对他进行报复。但是萨卡什维利又犯了一个大忌——除了抱紧大腿之外,开刀也不能拿另一个大国开刀,这样只会使得两头捞好处的局面失控。

同样,帕希尼扬也需要拉拢军方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因此他对于同屡次成为手下败将的阿塞拜疆发生大规模冲突有着浓厚兴趣,只要这样他就能以主战派的身份与军方堂而皇之地结盟,操手架空其他寡头,以实现自己的实权化。他肯定不拿土耳其下手,实力对比悬殊,主要是俄罗斯不希望出手与土耳其撕破脸。那么只能是阿塞拜疆了。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与帕希尼扬(右)

俄国为什么保持乐观?

因为即使帕希尼扬获胜,亚美尼亚的其他寡头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被帕希尼扬如同谢瓦尔德纳泽一般拿走,所以当新反对派产生后,帕希尼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和俄国以及传统势力死磕到底,被政变做掉;要么与建制派妥协,和平的回归到亲俄立场上来。

而如果亚美尼亚输掉了对阿塞拜疆的战争,也正好帮了莫斯科一把,将一个亲美政权通过民意削弱,而这样帕希尼扬的军方同盟梦想就破灭了。所以俄罗斯一点不担心帕希尼扬的威胁,反而是 纳卡战争不能打得失衡了——不能有任何一方明显的获胜才有利于俄国的利益。因为一旦阿塞拜疆接触了亚美尼亚在那卡的存在,争议领土消失了,那阿塞拜疆就不担心自己的油气管线安全问题了,也就能铁了心地与土耳其合作,摆脱莫斯科的钳制了。因此,俄国不可能允许阿塞拜疆完胜。

所以我们看到,俄国在纳卡冲突期间 ,一直试图让两方保持小打小闹的冲突水平,以防止失衡的状态出现。特别是阿塞拜疆经过20多年的休养生息,实力已经超过亚美尼亚一大截,如果久战,亚美尼亚必输,这正是俄国所极力避免的失衡状态。俄国在阿塞拜疆取得优势的时间点上强行派出维和部队,就等于阿塞拜疆做的功课前功尽弃了——阿塞拜疆打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收回争议领土,不给亚美尼亚求援俄国找机会、使俄国再次抵近阿塞拜疆,所以阿塞拜疆大纳卡实际上就是隔离俄国,而维和部队一派,实际上收不收复纳卡已经没有意义了——除去能给国民一点虚无缥缈的自豪感,没有任何价值了。土耳其虽然加强了与阿塞拜疆的联系,实际上仍然没能打破俄国在高加索地区的实际优势,而且为了避免直接冲突,只能憋着不出声,实际上“怅恨久之”。

阿塞拜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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