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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绥靖与波兰海陆军倾轧共同导致了二战波兰的孤立无援

两战间的观察家分析问题时眼界很窄,往往只关注问题所涉国本身与邻近大国,稍好一点的也仅仅以英德对抗作为主基调研判,视野脱离不出欧洲框架的局限。笔者此前就曾在《二战对苏联国际伦理产生重大影响》一文中对此做出过分析,即两次世界大战都是由美欧矛盾引发的,一战是美德矛盾,二战是美英矛盾。美英矛盾在一战后美国通过金融援助俘获德国后,英德矛盾本质就已经演化为英美矛盾在欧陆的特殊表现。所以实际上英法绥靖怕的不是德国本身,而是德国背后的美国。如果英法怕的是德国,那么一战就打不起来。不要把英法当傻子,1914年一战爆发之前英法并非不知道与德开战的成本会很高,但是英法不害怕,就是因为他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耗也能耗死德国一个;但是耗一个德国加一个美国就够呛了,更何况美国这个大砝码在一战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英法如果不想死得很难看,就不会和美国支持下的德国对抗,这就是绥靖的真因。

德国背后是美国:法国对保护波兰望而却步

从这个战略对抗观层次出发去理解这二十年间欧陆诸小国的历史发展,才能得出最合理的解释。波兰同样如此。从1920年代初的大力扶植与极力武装,到30年代末的只宣不战,英法尤其是法国态度的变化是十分耐人寻味的——法国的强硬主义在1923年出兵鲁尔区达到顶峰,日后法国的政策日趋暧昧乃至绥靖,这其中的转变并非是德国自身对法国构成压力,抑或是英国的不支持态度,而是美国的风向令巴黎看清了欧陆决定性矛盾——英美矛盾的天平倒向美国,表现为英法与德矛盾优势倒向德国。而后《洛伽诺公约》由法国希望的美国保护法国的同盟条约转化为无约束力的多边的和平性倡议也证明了这一点。

法国不愿同美国正面对抗,因此就对德绥靖,对德绥靖就导致法国对中东欧安全承诺兴趣的下降。波兰自然在这一范围内。其他的比如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南斯拉夫也都被法国机会主义地放弃了。之所以没有像罗马尼亚被德国控制时一声不吭,还是在闪击波兰时对德口头宣战,主要是为了讲给苏联听的。如果英法真的讲给柏林听,就不会在齐格菲防线对面玩静坐的“奇怪战争”,而是与波兰夹击德国。光说不做的外交辞令显然是别有用意的。捷克斯洛伐克交易后英法认为喂饱了希特勒,所以德国拿了“工资”,自然会东进打俄国了。

祸水东引的空头支票实际上是震慑苏联不要在波兰占便宜,实际上是保护德国吞并整个波兰,以便德国直接威胁到俄国。但是他们不知道斯大林可不傻,不会眼睁睁地让英法得逞,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签了互不侵犯条约吃掉波兰东部。德国两头通吃,一面告诉英法东进,吃了捷克斯洛伐克;一面告诉苏联西进,把法国、波兰全部拿下。波兰被坑之时众叛亲离,也实属自作自受——同为法国小盟友的一众邻国都受波兰之害。波兰霸占东北的立陶宛的维尔纽斯,并且要吞并整个立陶宛,直到20年代中后期法国派兵调停也没有完全罢休;南方的捷克斯洛伐克在被德国肢解和鲸吞时,波兰不但不出手相救,还趁人之危割占捷克斯洛伐克的切欣地区。波兰对苏俄不信任除了近三百年的俄占历史,更近期的原因也在于1921年趁火打劫侵占俄国的西白俄罗斯与西乌克兰,打破1920年英国斡旋下达成的寇松线,吞占大量苏俄土地。没有邻国会真正保护它。

波兰海陆军的倾轧丧失了向英国求援最后的希望

毕苏斯基在世时,波兰尚能以萨那茨亚政体(即毕氏独裁两次世界大战间的波兰:为什么说毕苏斯基独裁是历史的必然?)维持弟煮与资产阶级的平衡,而国家也能为备战做生产上的准备;但当1935年他溘然长逝后,没有安排好接班人的情况下波兰仅仅存续了4年就被德国攻灭。波兰没有分裂混战就已足够侥幸,而海军与陆军的龃龉也加剧了内部凝聚力的缺失。

以英式潜艇、水面舰艇组成的弱小海军和掌握着更大资源但战备陈旧的波兰陆军在丧失毕苏斯基这个主心骨后日益离心离德。英法苏安全谈判破裂和慕尼黑协定后假设英法全力援助,最快的路径也不可能是陆路支援,更不可能是陆军支援,这就排除了法国的首要性;而波罗的海才是最可能的援助线,这必然要英国海军的介入(一战后波兰的出海口为什么又小又别扭?——兼谈波兰对于英法意义)。但是以法国为最大后台、把持政局的波兰陆军也不可能加强与英国的联系——这意味着海军的加强,也就是陆军的相对削弱。而弟煮也会乘机蠢蠢欲动,联结海军发动政变叛乱推翻陆军系權力。因此,波兰主政派本身也没有积极联系英国的意图,使得波兰的失败更加没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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