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芳心的第31篇原创文章
作者 | 芳心
插图 | 厦门王朔
我叫史航。从小梦想当一名飞行员，驰骋在蓝天上，像萨利机长一样，用自己充满磁性的嗓音说：我们不是无用的人，我们正在为人类飞行。
然而，飞行员考试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哥们儿都劝我别轴了，还猜测是因为我的名字念起来不太吉利，所以不要的我。
于是，我从梦想的空中跌落到地上，依然用自己充满磁性的嗓音说：我们不是无用的人，我们正在为人类排遣孤独。
是的，我是一名午夜电台情感主播。我陪伴了所有孤独的人，却陪伴不了自己的女友。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我突然前所未有的孤独，我放下了所有的工作，请了工作六年以来唯一一次长假，买了最近的一张机票。
当我坐上飞机，却发现旁边坐着一位面容姣好却暗面愁容的姑娘。老天是给我准备了一场艳遇么？可我却没什么心情。或许，我们俩都是失意人吧。
我闭上眼睛等待起飞，却无法关闭耳朵。一阵抽噎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睁开眼，看到那位姑娘精致的妆容已有些不堪，眼泪鼻涕，很是狼狈。
我很绅士地递给她一包纸巾。其实，她哭得我心里很难受。我在想我的女友，哦，是前女友，她会不会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呢？
我很想跟她说，别哭，好吗？可我说不出口。
或许，孤单的人，有眼泪相伴，也是种温暖。
我叫余燕飞。从小大家都说我漂亮，那时候，我梦想当一名主持人，让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我身上。可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培养，弟弟们还要上学，于是我早早进入空乘学校，贴补家用。
妈妈说，空姐是飞机上的主持人。可妈妈不知道，乘客才是飞机上真正的焦点。我们必须尽心尽力服务好每一个人，即便有的人不怀好意。
先生，不好意思，请您系好安全带，合起小桌板，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乘客，上下打量着我，目光灼热的像是要烧光我的衣服。）
哎呀，小姐，我手不太方便，能不能请你帮我系安全带呀？（所谓的手不太方便，仅仅他合起小桌板后，手上抓着手机和矿泉水。而他安全带的卡扣，却被他坐在屁股底下。）
先生，不好意思，自己系安全带比较知道松紧。要不我帮您拿着手机和矿泉水，您看可以吗？（我露出职业性微笑，但心里却呸了一声。）
哎呀，那好吧，手机很贵的，要小心拿好哦！（他把手机递过来时，在我手心挠了一下，我一惊，手机脱手掉落在地。）你这位小姐，怎么回事啊，还不蹲下去捡起来！
我忍着不适，蹲下身去，手越过他的腿去捡他脚边的手机，他却故意用小腿去蹭我的胸部。我屈辱得快要哭出来。这时一把好听的嗓音响起：我帮你捡吧。
我一抬头，发现这声音来自于那个男乘客的邻座。我忍下眼泪，说了声谢谢，站起身。
那个男乘客色迷迷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可邻座的那位先生却回敬了他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再把捡起的手机重重地压回他的手心。
如果说有什么一见钟情的话，我想，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震撼人心的笑容。如果说有什么英雄救美的话，我想，这是我一生听过最有杀伤力的嗓音。
这趟航班4个小时，我总是坐不住，动不动就想路过他的位置，可又怕他边上的男乘客找我麻烦。推餐车时，我和他的眼神有了第二次碰撞，恍惚间我觉得整架飞机上，只剩下我和他。
那天降落时，我非常惆怅。送客时，我一直小鹿乱撞地思忖，该怎么问这位旅客的信息。一抬眼，却发现他已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航空专用垃圾袋，说：麻烦您帮我扔一下。
我忙不迭地说，好的，谢谢您！他说，不客气，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飞机。我还流连那纸袋上仅存这一点体温，却突然发现背面有些凹凸不平——原来他把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写了下来。
然后，我恋爱了！两年后，我失恋了……
那位姑娘还在抽抽嗒嗒，只不过，用纸巾掩盖住的声音，显得压抑而又可怜。我应该说点什么，职业习惯让我张口就是鸡汤段子，可我现在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咳咳，我只带了这一包纸巾，姑娘，你能不能省着点哭？（想了一堆话，却说了这么句欠抽的，果然还是情感影响事业啊，太不专业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然而鼻涕在纸巾的包裹下，居然被鼻息吹出个小泡泡。我忍不住哈的一声笑开来，她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颜值即正义。你要弄一小屁孩，在我跟前给我吹出个鼻涕泡泡，我一定能有多远躲多远。可你这一掩面，我竟然想起那句话：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过，纸巾真的快不够了，你要遮不了面，我也该有多远滚多远了……
她的眼神娇嗔地扫过我，迟疑了一下，也管不着淑女形象了，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哑着声音说：空乘那有很多纸巾，擦剩下了还你。
别别，擦剩了也别还我。就算美女的鼻涕也是鼻涕啊，我真的没有这种收藏癖。
我是说，哎，我是说，我用空乘的纸巾擦，剩下的你的纸巾还你。你怎么，怎么能这么理解啊？
甭管我怎么理解，你笑了就好。刚刚上飞机，我就想怎么让你别哭了，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那你也哭呗。看谁哭更情真意切，更凄凄切切。
你说，两个乘客一起哭，会不会把乘警招来？你说，有人陪着一起哭，感觉会不会好一点……
我的声音低落下去。想起那个深夜，我下了直播，看到她在微信里给我的留言，她说，看个电影看哭了，因为女主角永远等不到男主角。她好想我在身边，可却发现，每次她哭的时候，我永远都不在。我在的时候，她永远都留给我一张笑脸。她说，慢慢的，她笑得越来越职业，而我却从来没发现。
邻座的姑娘，真的把剩下的纸巾递了过来。她说，她到今天才明白，有人陪着一起哭，最后一定会笑出来。陪伴，才是最好的爱。
我抬起眼睛看着她，那张秀美的脸渐渐模糊，变成另一张脸。另一张永远不会哭，却不知藏着多少悲伤情绪的笑脸。我的心，疼了起来。
那趟航行时间很短，我们俩陷入各自的回忆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琐事，却从不提往事。但好像，眼泪随着纸巾，交换了彼此的回忆。
下机时，我把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写在航空专用飞机袋的背面，递给了她。
她愣了一下，突然挥去一脸阴霾，很灿烂地笑了：可能，应该谢谢我的他和你的她，才让我们有机会一路相伴。
或许，相伴，能让眼泪变得珍贵，也让回忆变得美丽，更让未来值得期待。
（这是个写给系列短视频的故事，因此，并没有完结。此处有一个选择，期待您的投票，来引导整个故事的走向。我会按照票数多的方向，继续写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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