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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楚笔记9：

祝融碰火星，楚人的“太空梦”

文/图 张卫平

    今天出版的《荆州日报》“荆楚往事”专版，继续刊发本人的“读楚笔记9”，现予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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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千年来，人类一直都梦想着遨游太空、登上火星，但中国第一个“登上火星”的却是楚人的先祖祝融。只是，此“祝融”非彼“祝融”。这个登上火星的“祝融”，是以楚人先祖之名命名的“祝融号”火星车。

    2020年4月24日，国家航天局公布了中国首辆火星车命名为“祝融”，全称“祝融号”。2021年5月22日，祝融号火星探测车成功到达火星表面。中国太空探谜的新动向，让楚人的祖先祝融再次进入人们的预野。祝融虽然并没有直接登上火星，但在楚人的心目中一直就有一个“太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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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十年前，当“神九”飞船驶向太空时，有家网站就广泛征集网友对航天员的提问。其实，早在2000多年前，楚国大诗人屈原就在《天问》一文中向天界提出了147个问题。

    不言而喻，从嫦娥奔月的遐想，到屈原的天问，古代中国人也有一个飞天梦。

    那天，当祝融号火星探测车成功抵达火星表面时，我正好经过荆州古城东门，不经意间看到了伫立已久的荆州古城城标——昂首飞天、踩着巨大火轮的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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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作为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和楚人顶礼膜拜的图腾，凤凰是否也寄托着楚人的太空梦想呢？这，不禁让我想到了2000年荆州博物馆从荆州天星观2号楚墓中出土了一件人鸟合一的漆凤鸟羽人。

     所谓羽人，顾名思义，就是浑身上下长着羽毛的人。看到出土的楚国文物羽人，我很自然的就在脑海中将其命名为中国“古代航天员”了。

    这件出土文物，由羽人、凤鸟、蟾蜍三部分组成。在器物的顶端上，立着一个羽人，人面鸟嘴，人身鸟尾，人腿鸟爪，双手相合，作持物状，体态肥硕，双乳隆起，臀部浑圆，似人非人，似鸟非鸟。底座上的蟾蜍，张口露齿，双目圆瞪，四足紧紧抓着一条蛇。通体髹黑漆为地，以红、褐、蓝等色绘制羽纹图样。人非人，鸟非鸟，变身凤鸟，又脚踩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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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专家解读为，“蟾蜍代表月亮的精神和生命，凤鸟是飞翔于天地间的神鸟，羽人又是变化莫测的神人，三者合而为一，寄托了楚人遨游九天、生命永恒的愿望，呈现出一幅人类遨游太空、探索宇宙的美好图画”。

    哦，似乎扯远了点，还是让我们将话题回到祝融身上吧。在《山海经》里，祝融被描绘成为长着兽身人面，架乘着两条巨龙，直接听命于天帝的火神。后来，司马迁给了他一个非常明确的、与荆州人密切相关的身份——“楚人祖先”。于是，我们在《史记·楚世家》中看到：“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後，复居火正，为祝融。”

   这段话说起来有些绕口，用新锐史学家王伟先生的话来说，“楚人的祖先就是祝融，因其擅长点火，被楚人奉为'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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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史书记载来看，祝融隶属炎帝系统，祝融之子叫作陆终， 陆终生有六子，分别名为昆吾、参胡、彭祖、会人、曹姓和季连。而季连属于芈姓，楚人就是季连的后代 。

    火正，是古代五行官之一。据《汉书·五行志》记载，“古之火正，谓火官也”。有学者认为，祝融名字中的“祝”字，代表着永远，而 “融” 则象征着光明。楚史专家魏昌先生在《楚国史》中明确地说，楚人对天象的观察历史悠久，是我国古代最早拥有天文学知识的氏族集团。而在《长沙子弹库楚帛书》乙篇里，也记载了祝融拯救天地宇宙的传说，说是天地间突然出现“晨祎乱作”的局面，祝融“绝地天通”，改变了天地混乱的局面

    据《史记·楚世家》和《国语·郑语》记载，早在重黎时，就为帝喾高辛的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能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因而获得“祝融”这一称号。

    当时，火正的职责是“观象授时”、指导先民按时放火烧荒，进行农业生产。

    《左传·襄公九年》说：“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味，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

    可见，祝融就是依据观测大火星和鹑火星的位置来确定农时的，他既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天文学家，也是中国最早与火星相关联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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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经》在记录火神祝融的早期样貌时，称之为'南方祝融’，这主要是受到了五行观念的影响。慢慢地，祝融就被描述成为南方之神。”上海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民俗研究室主任毕旭玲指出：“大约在东汉时期，祝融神话走向了成熟，祝融成为兼火神、荧惑星神、南方神、夏神等神格于一身的重要神祇。作为中华创世神话之一，祝融神话起源于原始火崇拜，发展于刀耕火耨的早期农业生产中，并随着天文学和五行观念的发展而逐渐成熟。火神祝融在中华文化史上有着深远的影响。”

    由于中国火星探测计划对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意义重大，可以与祝融“永远给人带来光明”的意义相辉映。因此，中国首辆火星车就被命名为祝融号了。对此，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单霁翔先生说，“无论是我们的北斗，还是嫦娥，无论是天宫，还是命名火星车为祝融，都是我们悠久灿烂的传统文化所挖掘出的资源，它表明我们中国的航天事业一直和我们中华传统文化在一起，航天之未来，我们的传统文化有力量”。

    从考古学的角度来看，至少在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人就一直在做着飞天梦，并将这一梦想融入到自己对凤凰的崇拜之中，不断制造出体现飞天精神的器物。于是，我们在荆州博物馆见到了许多楚人为沟通天地、引渡灵魂升天的凤鸟造型和图案。而虎座凤鸟悬鼓则是荆州楚墓中出土最多、最具楚文化特征的器物，展现了楚人灵魂飞天的引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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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古及先秦时代，凤、虎、鹿，都被视为神鸟和神兽，都具有沟通天地、兴瑞辟邪的功力。楚人在制作这件器物时，将凤鸟置于中心地位，将虎、鹿的功力集凤鸟于一身，使凤鸟具有了更加强大的神力。楚人将这种神器葬入墓中，无非是想借助凤鸟的神力，将其灵魂顺利地引渡到另一个世界——天堂上去。

    中国历史源远流长，无论我们做什么、干什么、想什么，都是为了“实现中华民族千年的梦想”。从“神一”到“神十五”，从“神舟”飞船到“嫦娥”工程，都有着无比深厚的历史沉淀和国人对于祖先梦想的回应。

     注：文中文物图片源自荆州博物馆相关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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