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留一方乡村

萧晴升

老家在离城有几十分钟车程加几十分钟的路程的偏僻村落，山路左拐右拐要行走一两个小时，一年中春节才回去一次，上一辈的老亲戚，一个也不认识。

国庆第三天，老家的一位老人八十大寿，请亲戚回去聚一聚。

回老家有一段路十分狭窄。车是开不过去的，只有徒步前行。清晨的阳光仿佛被风偷去了颜色，只有淡淡的暖意；水面泛起莹莹微波，或漾起圈圈涟漪，或水平如镜；白云和天空都依赖这条小河，把自己的影子寄存在这儿，让它们一起嬉戏打闹，若是不听话，淘气了，就请风把影子统统吹走，一个不留；青草也喜欢这河，纷纷挤进它的被窝，把河的腰都挤窄了，河一生气把青草都赶出去，“水肥草瘦”，它好不高兴！

走过了绿草簇拥的河，竟是一条像独木桥似的横在水田中间的小道。走起来真不知有多惊险，便远远地绕开它。咦？世上原来还有如此优质的狗尾巴草！比我的手掌略长一点，皮毛茂盛，汁液丰沛，体魄肥壮，真是优质中的珍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使劲将它连根拔起，这家伙，根扎得挺深。不得不说，没有比狗尾巴更纯天然的秘密武器了。我一声不响地潜伏到婆婆身后，用狗尾巴草在她的脖子上扫了几下，婆婆以为是虫子，用手挠了挠；我又袭击了一下，婆婆挠得更厉害了，使劲打脖子上的“虫”，还扭来扭去的，胖胖的身体摇摆起来。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零零碎碎地撒下来，仿佛到处都洋溢着暖暖的春意，我终于来到老家——王家坝。这是一个大院子，五、六户人家住在一块儿，房子新旧交错，好不热闹。宽敞的院子里挤满了桌椅，盛满了丰盛的饭菜，人们早早地坐下摆开了龙门阵。请来的乐队又唱以跳，为寿宴平添了几分喧嚣。

八十岁的老人的登场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只见这位婆婆身着大红外衣，花白的头发下堆满了笑容，边收着红包，边发着红包。儿孙们磕头又吹生日蜡烛，中西合璧，热闹成了一锅粥。

从人海中悄然离开，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远远望去：方块状的田，椭圆形的土······此起彼伏，仿佛艺术家用小刀精细雕刻，再由农民种上青绿的谷物的。有些庄稼收割，只剩下枯黄的桩，新生的秧苗夹杂其间。颜色不怎么和谐，情调、风韵倒颇有几番神韵。路旁种着几棵矮树，枝干上竟有几个沉甸甸、绿色的橙子，也没人来摘。冬瓜是最舒服的，安逸地躺在挂在树上篮子里睡觉，它是用来“留种”的，妈妈告诉我。

不知不觉，在田野里晃悠了了好一阵子，真想盖一间小木屋，住在乡村十月的第三天。

等到傍晚吃过饭回家时，我的心中早已装进一方乡村的晴空。